院子里的女婢看见魏劭都吓了一跳,纷纷颔首低眉,而魏劭只是将郑楚玉轻轻放在熏笼旁,自己单膝跪地去解她沾雪的绣鞋。
魏劭伸脚。
郑楚玉听话地抓起裙角,魏劭替她脱去湿透的鞋袜,露出冻得发红的脚趾,让人端来热水,他拧了热帕子,沉默地敷在她冰凉的足尖。
郑楚玉表哥…我错了。
郑楚玉终于忍不住开口,声音细如蚊呐,害怕地开口,魏劭手上动作一顿。
他当然知道她在怕什么。
怕他生气,怕他不管她了,这种认知让他心里某处微微发涩,他向来不擅哄人,此刻却莫名放软了语气:
魏劭没怪你。
魏劭你没错,是我错了。
是他摔碎的糖画,还凶了她。
可当他看见她和魏俨并肩走回来的模样,胸口那股无名火就压不住。
就好像自己精心娇养的花,突然被人挪到了太阳底下,谁都能瞧见,谁都能碰。
魏劭糖画,我再给你买。
魏劭策马穿过暮色中的长街。
西市早已收摊,他硬是敲开一家糖铺的门,盯着老师傅重新熬糖作画,勾勒出比白日那支更精致。
可当他快步回到院子,却见郑楚玉的案几上堆满了糖画——蝴蝶、兔子、莲花…最显眼处赫然是支牡丹。
“回男君,是使君差人送来的,说让女郎挑着吃。”
女婢小声说道,魏劭脸黑得就跟锅底似的。
郑楚玉表哥?
郑楚玉正挑花了眼,不知所措地眨着眸子。
魏劭下颌线绷得极紧,沉默地将自己那支糖画递给郑楚玉,然后——
魏劭吃太多糖伤牙。
说完,他一把抱起那堆糖画,转身就走。
魏劭没收了。
郑楚玉拿着糖画,拽住他袖口。
郑楚玉表哥以后还带我出门吗?
郑楚玉小声询问,眼睛盛着未散的余惊,却又藏着小心翼翼的期许。
魏劭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