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骊大会前夕，益州一行下榻的驿馆内，清幽雅致。
凌不疑独坐窗边，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只色彩斑斓的彩蝶纸鸢。
纸鸢的竹骨坚韧，丝绢轻薄，沾染的些许尘土已被他仔细拂去。
他冷峻的眉眼低垂，目光落在纸鸢栩栩如生的蝶翼上，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城头。
春日暖阳下，少女探身向下，发带被风卷起，惊愕懊恼的神情增添了几分生动鲜活，如同受惊的小鹿，在那一刻直直撞入他的眼中。
郑楚玉…
凌不疑在心中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。
陌生而奇异的感觉，像一颗投入寒潭的石子，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湖里，漾开了细微却无法忽视的涟漪。
“将军，”亲卫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，“文公召您去前厅叙话。”
凌不疑瞬间收敛心神，将眼中那丝罕见的波动深藏，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沉静。
他将纸鸢小心地放在案几上显眼处。
凌不疑知道了。
…
前厅内，文桓正与宣神谙对坐品茗，越姮则倚在窗边逗弄一只鸟雀，室内气氛温馨祥和。
凌不疑进来时，文桓笑容和煦，示意凌不疑坐下。
文公子晟来了，坐。
凌不疑依言坐下，姿态端正，目不斜视。
文桓呷了口茶，状似随意地开口：
文公子晟，听说你捡了人家姑娘的纸鸢？怎的不还给人家姑娘？莫非…是觉得那纸鸢好看，想自己留着把玩？
他目光炯炯，带着洞察的笑意。
凌不疑身形微不可察地一僵，面上却依旧冷硬如常。
凌不疑彼时人多眼杂，城上城下不便交接，恐生枝节，我已命人妥为保管，待得便时再行奉还。
理由冠冕堂皇，滴水不漏。
文桓一笑，显然不信这说辞，看向一旁安静娴雅的宣神谙：
文公神谙，你觉得那郑家女郎如何？与咱们子晟站在一起，可还般配？
闻言，凌不疑的背脊有些绷紧，他没想到自己片刻的失神落入文桓三人眼里。
宣神谙抬起眼，目光温柔地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