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裂痕,像极了瓷枕上的冰纹。远处传来《阳关三叠》的残曲,第七个音突然走调,倒像是流年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,轻轻接住了坠落的叹息。
归途经过废寺,残墙上依稀可见"行到水穷处"的墨痕。有个孩童正在用石子划新字,第七下恰好写成"迹"字。我摸出怀中最后半块胡饼递去,他咬了口突然笑:"老丈的牙印,像山径缺了一角。"
此刻瓷枕里的青金石愈发透亮,裂痕处的釉色愈发深沉,倒像是时光将所有浪迹的脚印,都铸成了永恒的琥珀。当最后一缕松香渗入木纹,当最后一片雪瓣飘落案头,所有被青山浸润过的故事,都会在记忆的深处,长成不灭的刻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