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人低头凑到他耳边喃喃。
“舒服了?”一声轻笑。
“我是养了个什么孩子出来,怎么喜欢这种调调?”
轰——
脑袋被罩上一口大钟猛然一敲。
陈乐酩瞳孔骤缩,脸色唰地惨白,感觉自己从杂乱无章的片段中拽到一根线头,正要去扯。
“你想起什么了吗?”
余醉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。
所有线全断了。
记忆碎片跑个没影。
陈乐酩湿红的眼皮无助地眨动两下,那种只差一点点就能抓住什么却再也抓不到的感觉,就像他本来要抬脚迈出电梯,电梯却突然高速坠落。
失重感一直持续到回家路上。
天已经黑透,夜幕低垂。
一颗星星都没有。
他们行驶在沿海大桥上,陈乐酩侧头看着窗外。
灰蓝色的海水安静地躺在海湾,有工人在作业,海面上漂浮着他们的鱼排,每架鱼排上都亮着橙黄色的灯,一簇簇灯光连在一起,仿佛一圈火做的小狗牙齿。
这么大的小狗张开嘴巴,应该能把海咬成两半吧?
人能不能也分成两半呢?
一半是余醉,一半是他哥哥。
陈乐酩的思绪全乱了。
因为那个大胆的、荒谬的、完全没可能的猜测,把他的脑袋搅得一团乱,他拼命想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让大脑放空,可是不管想什么最后都会无端地联想到那上面。
余醉有一个弟弟,他有一个哥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