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脚步在殿外停顿了片刻。过往,每当看到这张与千寻疾有几分相似的脸,她都会硬起心肠,转身离去。但此刻,在那“悲惘”意境的笼罩下,她看到的,更多是一个被母亲遗弃、独自在阴谋与权术中挣扎求存的女孩。
她轻轻推开了殿门。
千仞雪察觉到动静,猛地抬起头。当她看到站在门口,神色复杂却不再是以往那般冰冷的比比东时,眼中瞬间闪过难以置信的惊愕,随即又被习惯性的警惕与疏离覆盖。她立刻站起身,姿态恭敬却透着僵硬:“教皇冕下。”
没有称呼“母亲”,从来都没有。
若是往常,比比东或许会因这疏远的称呼而心生愠怒或更深的冷漠。但此刻,她心中只是泛起一丝微涩的涟漪。她走到书案前,目光扫过那些密报,声音出乎自己意料的平和:“天斗帝国事务繁杂,不必过于劳神。”
千仞雪怔住了,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。她看着比比东,试图从那张依旧威仪的脸上找出些许讽刺或算计,却只看到一种她从未见过的、深沉的平静,以及……一丝难以言喻的,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的疲惫与……温和?
“还……还好。”千仞雪有些生硬地回答,大脑一片混乱。
比比东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千仞雪略显苍白的脸上,注意到她眼底不易察觉的青黑。“你的魂力修炼,进展如何?天使神考,可还顺利?”她问道,语气依旧平淡,却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质询,反而带着一丝……若有若无的关切。
千仞雪彻底愣住了。母亲……从未关心过她的修炼,更从未主动问及过神考。
“一切……顺利。”她几乎是机械地回答。
一阵短暂的沉默在母女间蔓延,却不再是以往那种剑拔弩张的窒息感,反而带着一种试探性的、微妙的缓和。
比比东轻轻叹了口气,这声叹息不再充满怨毒,而是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释然与淡淡的怅惘。“以往……是我不该。”她没有明说,但话语中的意味,两人都心知肚明,“你身上流着他的血,但你不该承担他的罪。你……终究是我的女儿。”
说完这句,比比东没有再看千仞雪震惊到失语的表情,转身便向殿外走去。走到门口,她脚步微顿,却没有回头,只是留下了一句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话:
“往后,若有难处……可来教皇殿。”
身影消失在门外,只余下殿内怔怔出神的千仞雪。
千仞雪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