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一夜不眠不休的抢救和医护人员的努力,第二天清晨,周玲的状态竟然出现了明显的好转。她呼吸平稳了许多,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,甚至能虚弱地睁开眼,喝下几口水。守在病床边的安旎和几位轮班看守的管教都稍稍松了口气,紧绷的神经暂时放松下来。
看到周玲意识清醒,安旎知道这是沟通的关键时刻。她搬了把椅子坐到床边,俯下身,用尽了她练习多年、蕴含着无限悲悯与温柔的声线,轻声对周玲说:
“周阿姨,您醒了?感觉好些了吗?”她的声音如同温暖的涓流,试图抚平眼前这个饱经风霜的女人的恐惧和不安。
周玲浑浊的眼睛看向她,带着一丝茫然和戒备。
安旎继续柔声说道:“我是检察院的安旎,您案件的承办人。您别担心,好好养病,身体最重要。”她顿了顿,语气更加坚定和诚恳,“关于您的案子,我会尽全力,为您争取最轻的判决。您是为了保护斯越,情况特殊,法律会考虑到这一点的。请您一定要安心养病,为了斯越,也要坚持下去。”
她的话语充满了安抚的力量,试图给这个生命烛火已在风中摇曳的女人一丝活下去的盼头和底气。
周玲听着,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浑浊的泪水,嘴唇翕动了几下,似乎想说什么,最终却只是极轻地点了下头。
看到周玲似乎听进去了,状态也稳定了,安旎心中燃起一丝希望。她不敢耽搁,立刻起身,对管教嘱咐了几句,便匆匆离开医院,赶回检察院。她要去查阅类似案例,寻找一切可能对周玲有利的法律依据和辩护角度,她要兑现自己的承诺。
甚至,在回单位的路上,她就迫不及待地通过奶奶,联系上了在江城做律师的表姥爷郭洪江,将案件情况简要说明,恳请他能否提供一些专业的法律意见,或者在未来可能需要的庭审中施以援手。郭洪江在电话那头听着外甥孙女(辈分上)急切而充满正义感的陈述,答应会关注此事。
安旎奔波忙碌了一整天,心中揣着刚刚点燃的希望之火,虽然疲惫,却感觉脚步是扎实的。
然而,她同样没想到,也无力抗拒医学上的无情规律。
周玲白天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