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本谈不上母亲的身份。
就冲她那在地狱里化身为蛇发检察官、用毒牙将他灵魂咬致残疾、并冷酷地将他推回尹惠权魔掌的阴暗面……
就冲她未能及时找到他们母子,未能阻止悲剧的发生……
她有什么资格?她怎么配得上“妈妈”这个充满奉献与守护意味的称呼?!
她配吗?她根本不配!
泪水瞬间模糊了安旎的视线。她看着轮椅上少年那略显单薄却挺直的背影,看着他因为缺乏社交意识而无法理解她此刻剧烈情绪波动的侧脸,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酸楚。
她缓缓蹲下身,拾起地上的梳子,却没有立刻站起来。她仰头看着周斯越,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:
“斯越……我……我不是妈妈……”她试图纠正,却觉得自己的解释如此苍白无力。
周斯越似乎并没有理解她的否认,或者他根本不在意。他只是微微转过头,用那双清澈却难以聚焦的眼睛“看”了她一眼,然后又转了回去,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。
在他的认知里,或许逻辑简单而固执:给他做饭、帮他洗澡、在他害怕时唱歌哄他、温柔照顾他的人,就是“妈妈”。 这是一种基于最原始需求和感受的归属认定,超越了年龄、血缘,甚至超越了是非对错的复杂纠葛。
安旎看着他这副模样,所有想要解释、想要纠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。
她明白了。
她不配,但他需要。
他需要一个“妈妈”,一个能给他温暖和安全的锚点。而在这个世界上,除了她,还有谁能、还有谁愿意承担起这个角色?
安旎深吸一口气,将翻涌的愧疚和泪水强行压了回去。她重新站起身,拿起梳子,继续刚才中断的动作,更加轻柔地为他梳理头发。
她没有再否认。
如果这是他认知世界里给予她的、最沉重的信任与依赖,那么,无论她背负着怎样的罪孽,无论她内心如何自我谴责,她都会接过这份重量。
她或许永远无法成为他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