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世重生,饮下“孟婆汤”,周斯越确实忘记了前世的恩怨纠葛,也失去了在地狱维度中被“蛇发安旎检察官”折磨的具体记忆。那些清晰的画面、具体的人物形象,都已从他的脑海中抹去。然而,有些东西,比记忆更根深蒂固,那是镌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,是一种模糊却无比真实的痛苦印记。
这份印记,以一种看似没有来由,却又指向明确的方式表现出来——他害怕检察官制服(检服)。
每当安旎从莱芜区人民检察院下班,回到他们位于单位附近的宿舍时,她养成的第一个习惯,不是在门口换鞋,而是立刻在玄关处就将那身象征着法律威严的检服脱下,仔细挂好,绝不会穿着它踏入客厅,更不会靠近周斯越。因为她曾无意中发现,只要周斯越看到那深色的、板正的制服,哪怕只是一个衣角,他的眼神都会瞬间充满惊恐,身体微微颤抖,向后退缩,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。
安旎明白,这是那个蛇发化身留下的阴影。即使斯越已经不记得她的具体模样,但那身“制服”所代表的冰冷、权威与痛苦,已经通过另一种方式,成为了他潜意识的恐惧信号。
更让人心疼的是夜晚。
当周斯越沉入睡眠,意识的防备降到最低时,那些被压抑的、模糊笼统的恐怖记忆便会悄然浮现。他常常在睡梦中身体微微发抖,眉头紧锁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,嘴里反复地、无意识地呢喃着:
“疼……疼……”
他不知道是哪里疼,不记得是被毒蛇撕咬,还是承受了别的什么酷刑。那份关于“疼痛”的感受,剥离了具体的来源和场景,化作了一种纯粹的感觉,在他最深沉的梦境中反复上演,折磨着他。
每当这时,安旎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窒息般地疼痛。她知道,这是她(或者说她内心的阴影)欠下的债,如今报应在了这个无辜的孩子身上。
她没有丝毫犹豫,会立刻轻轻起身,来到周斯越的床边。她不会强行把他摇醒,那样只会加深他的恐惧。她会小心翼翼地侧身躺下,然后极其轻柔地将斯越的头和上半身揽过来,让他枕在自己的臂弯里。
“斯越不怕,妈妈在呢……”她用最温柔、最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