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装。”他往前走了一步,“赵德全吓得差点摔跤,你以为我没看见?”
沈微婉心头一紧。
他看到了。
不止看到,他还记得。
她抬起头,第一次正视他的眼睛。那双眼里没有笑意,也没有怒意,只有一种沉静的审视,像在判断一件器物是否可用。
“奴婢只是路过。”她说。
“路过?”他嘴角微动,几乎算不上笑,“一个洒扫宫女,大清早不在值房待命,跑到西苑偏径,还随身带着编织的材料?”
她没答。
他知道她撒谎。
但他没揭穿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她犹豫了一瞬。
“沈微婉。”
“沈微婉。”他低声重复了一遍,像是要把这个名字记下来。
“你救了我。”他说。
“奴婢没有。”
“有。”他打断她,“你不说话,不动手,只用一只蚱蜢,就让我脱身。这比大声嚷嚷有用得多。”
沈微婉怔住。
她以为他会感激,或者至少说句“多谢”。可他没。他说的是“你救了我”,像在陈述一个事实。
而且,他看得太准了。
她擅长的从来不是硬碰硬。她是弱者,只能绕,只能藏,只能用最不起眼的东西,撬动最大的变数。
就像昨夜给老宫女的暖手包。
就像今天这只蚱蜢。
“你为什么这么做?”他问。
她抬眼看他。
“因为不公平。”
话出口的瞬间,她自己都愣了一下。
她没想到会这么说。
可这是真的。她讨厌那种仗势欺人的嘴脸,讨厌明明有理却被压着说不了话的感觉。
萧煜看着她,眼神变了。
不再是审视,而是一种……近乎确认的东西。
“你知道赵德全是谁的人吗?”
“陈嬷嬷的心腹。”
“陈嬷嬷呢?”
“尚食局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