拇指撬开牙关。药糊太稠，流不进去。她干脆把药含进自己嘴里，俯身贴上他的唇，一点点渡过去。
第一口刚喂完，萧煜突然呛咳起来，身体猛地抽了一下。
她赶紧扶住他肩膀，低声说：“别吐出来，咽下去，求你了。”
他又咳了几声，喉结动了动，终于把药咽了进去。
沈微婉瘫坐在地，手还在抖。她不知道这能不能救命，但她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外面风小了，更鼓响了一次，又一次。她不停用冷水布条给他敷额头，盯着他胸口起伏。一开始很微弱，后来慢慢稳了些。
她看着他的脸，忽然发现他眼皮动了动。
“殿下？”她凑近，声音压得极低。
萧煜缓缓睁眼，瞳孔先是模糊，然后一点点聚焦在她脸上。
他还活着。
她鼻子一酸，立刻忍住。这时候不能哭。
“别出声。”她说，“巡夜的人快来了。”
萧煜没说话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她侧耳听门外，果然有脚步声由远而近，靴子踩在石板上的声音很轻，但确实有人经过。她屏住呼吸，直到脚步彻底消失。
回头时，萧煜正看着她，眼神清醒，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沉静。
她摇头，示意他别动。然后悄悄起身，走到门边检查门栓——还好，没被动过。她又回来，把剩下的药渣包好，藏进袖袋里。
“你……”萧煜终于开口，声音沙哑，“怎么会认识这种毒？”
沈微婉顿了顿。“老家有个郎中，讲过一些。”
“你救了我两次。”他说，“一次是示警，一次是现在。”
她低头整理衣袖，避开他的目光。“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。”
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？”他问，“他们不会放过我，也不会放过你。”
她抬眼看他。“我知道。所以我不会说出去。”
萧煜沉默了一会儿，忽然冷笑一声。“你不该这么聪明。”
“我不聪明。”她说，“我只是不想死。”
他盯着她看了很久，忽然抬手，指尖轻轻擦过她手腕内侧——那里有一道被扫帚磨破的红痕。
“疼吗？”
她愣了一下。“不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