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去通个话。”
一会儿他出来,脸色不太好看,“陛下说了,不用了,让撤了吧。”
沈微婉没争辩,顺从地转身离开。可就在她要走的时候,眼角余光瞥见苏凝香身边的女官正从殿里出来。那人袖子一扬,露出手腕上戴的一只翠玉镯——那纹路,跟她昨天在库房见过的一模一样!那是贵妃宫里独有的雕工!
她不动声色地退到廊柱后,等那人走远,才悄悄回头看去。透过半掀的帘子,她看见皇帝靠在榻上,一只手搭在扶手上,指节时不时抽一下,呼吸看着平稳,可每次吸到一半就像被卡住似的停顿一下,仿佛胸口压着东西。
这症状……跟当年先皇后临终前三个月,一模一样!
她死死攥住袖中的药样,指甲掐进掌心。上一次,没人看得出那是毒;这一次,她不能再让悲剧重演。
回到值房,她吹灭灯,反锁上门,从枕头底下抽出林姑姑给她的布包。翻开几张泛黄的纸,上面写着一些古老的验毒土方。其中一条写着:“慢毒蚀心者,观其色难辨,闻其味亦隐,唯以活物试之,再辅以唾津染纸,遇毒则纸背现褐斑。”
她立刻动手,把药粉溶在水里,滴在一张白纸上。等了好一会儿,纸背面果然浮出几点淡淡的褐色痕迹。
她心头一震——这不是普通的掺假,是专门挑补气养身的药下手,一点点下毒。手法隐蔽,路径干净,若不是她亲自追查,根本没人会怀疑到膳食上。
更可怕的是,能接触药材的人不少,但能绕过层层检查、精准换药的,绝不可能是一个人。背后一定有内应,甚至整个流程都被渗透了。
她闭了闭眼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现在揭发?证据不够,只会被反咬一口。上报?尚食局账目齐全,火漆封条完好,谁信一个低阶司膳的话?
可要是不说,皇帝的身体只会一天天垮下去。等到病入膏肓,说什么都晚了。
她忽然想起林姑姑说过的话:“遇疑迹,不留痕。”
对,不能急。
她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新刻的火漆印,图案是一朵斜枝梅花,花瓣半开,枝条微弯,不张扬也不卑微。这是她给自己立下的标记。从明天起,每一份经她手的膳食,她都要亲手封盘,留下这个印记。哪怕别人看不懂,将来对质时,她也能证明——哪一餐出了问题,源头在哪。
她又拿出一本空白账册,开始一笔一笔写下今天的发现: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