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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您是为我好。”她慢慢说,“可一旦迈出那一步,往后就由不得我了。我想查的事,想保的人,都会变成筹码。我不想那样。”
林姑姑没再逼她,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旧布包,递过来:“拿着。”
沈微婉接过,入手沉甸甸的,像是里面装了什么东西。
“这是先皇后留下的东西。”林姑姑说,“不是证据,也不是密信,是一本手抄的《膳典补遗》。她临终前还在改里面的一味药引。我不懂她为什么非要改,但她改了。后来我才明白——有些事,不能只看表面规矩。”
沈微婉紧紧攥着布包。
“你可以不选。”林姑姑最后说,“但你要记住,不选也是一种选择。别人会替你选,用你的名字,用你的职位,用你做过的事。”
沈微婉站起来,深深行了一礼。
她走出屋子时,风比刚才大了些。檐角的铜铃响了一下,又被风吹散。她没回头,径直往主堂走去。
抽屉打开,取出那本暗红簿册,翻开新的一页。她拿起笔,蘸墨,笔尖悬在纸上。
轮值表要重排。新来的两个小宫女,一个眼神飘忽,一个手脚太快。她得换个安排。
笔尖落下,写下第一个名字。
然后顿住。
她忽然想起林姑姑问的那句:“你现在有资格当中立的人吗?”
她没答。
可她知道,从今天起,她不能再只想着怎么躲刀了。
她得学会,在刀锋上走路。
笔尖重新落下去,划出一道清晰的横线,把一个人的名字划掉。
她在旁边写上新的指令:所有药材入库,须加贴私印,缺一不可。
墨迹未干,她轻轻吹了口气。
窗外风穿堂而过,吹得案上纸页微微颤动。
她伸手按住,指尖压在刚刚写完的那一行字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