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偏库到御药房,中间标出时间节点、经手人、火漆印编号。
“毒不是一次下的,是慢慢渗进去的。”她低声说,“我查过侍医的记录,陛下每七天就会有一次乏力,之后又慢慢恢复,像是慢性发作。如果是一次性下毒,不该这么规律。”
林姑姑坐在对面,静静听着。
“如果毒藏在北芪里,为什么银针测不出来?因为量太少,分批混进去,每次一点点,积少成多。”她顿了顿,在纸上写下“周期七日”四个字,“上次赵伯说初七那天炭银支出异常,李三请假,百合发黑——都是初七。”
林姑姑终于开口:“你是说,有人每个月固定时间动手,借着送炭的机会进东库,趁没人换药材?”
“不止换药材。”沈微婉摇头,“是整包替换。外面封条一样,火漆印也仿得很像,但里面的北芪被掺了东西。我让人用土方试过,验出碱性反应,很可能是‘缠丝露’的变方,缓慢释放毒性,七天积累一次,正好发作。”
“那你现在缺什么?”
“证据链。”她敲了敲桌面,“谁送的炭,谁接的货,谁在初七那天进出过东库,谁掌钥匙,谁负责登记——每一个环节都要对上。只要断了一环,前面全白费。”
林姑姑沉默了一会儿,起身走到柜子边,从底层拿出一个小布包,递给她:“这是先皇后留下的《脉案辑要》副本,里面记着她临终前三个月的症状,和陛下现在的状况,几乎一模一样。”
沈微婉接过打开,瞳孔猛地一缩。
“乏力、食欲减退、夜间盗汗……三个月后咳血而亡。”她的声音沉了下来,“当时说是痨症,可没人真正见过她的肺部情况。”
“所以你要快。”林姑姑盯着她,“一旦他们发现你在查东库,一定会销毁痕迹。”
“我已经动手了。”她合上册子,从抽屉里拿出一枚铜印,在新写的《饮食稽查录》首页盖下,“从今天起,所有经我手的食材,进出东库必须双签——一个是我的人,一个是您安插的老宫女。记录一式两份,一份放这儿,一份藏在灶房夹墙里。”
林姑姑点头:“稳妥。”
“还有三个人。”沈微婉继续说,“灶房有两个老实肯干的杂役,还有一个常跑库房送菜的小宫女,我都观察很久了。从今天起调到身边,专门负责追查每样食材的来源、经手人、入库和出库时间。”
“不怕她们说出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