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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微婉心里松了口气,脸上却不动声色:“臣遵旨。”
“还有。”他眼神沉了下来,“你说‘上面有人盯着’,你觉得是谁?”
她垂下眼睛:“臣不敢乱猜。但能改账目、控采买、安排送炭路线的人,绝不是小角色。若您允许,明天我可以调出近半年的采购明细,比对签字笔迹和出库时间,一定能找到线索。”
萧彻点了点头,没再多问:“去办吧。”
她退后两步,转身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他又叫住她,“换身干净衣服再来。你身上……沾了炭灰。”
她顿了顿,没回头:“是。”
走出暖阁,她深吸一口气,抬手拍了拍袖子。灰是沾上了,可她顾不上。现在每一刻都很重要,必须赶在消息传开前布置好一切。
她先去了东库。两个守库的侍卫见她来了,连忙行礼。
“炭堆清点完了吗?”
“回奉御,刚清完。北角有三筐炭被挪动过,底下压了个空布袋,已经送去刑司比对了。”
“人呢?”
“值守的太监已经被隔离,正在录口供。”
她点点头:“把今天所有进出这里的人名单给我,包括送水、扫院子的杂役,一个都不能少。”
话音刚落,一个小宫女急匆匆跑来:“沈姐姐!尚食局的老主管不肯交印,说祖宗规矩不能破,要等到天亮再说!”
沈微婉眉头一皱:“他在哪儿?”
“还在西厢值房,带着两个徒弟守着柜子呢。”
她转身就走。夜风吹在脸上,她走得稳稳的,心里却明白——这个时候谁拖延,谁就有问题。
西厢门口,老主管背着手站着,脸色难看。
“沈奉御,大半夜夺权换印,成何体统?尚食局长百年来都是掌事太监管事,哪轮得到你一个宫女来说了算?”
沈微婉站定,声音不重:“我不是来夺权的,我是来执行圣旨的。”
“圣旨?拿来我看看!”
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黄纸,展开给他看。上面朱红批字清晰可见:“凡涉饮食起居之处,即日起由御前奉御协同内务府直管,原主管暂退听勘。”
老主管盯着那几个字,嘴唇微微发抖:“这……这不合规矩!”
“规矩是为了保护人才存在的,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