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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微婉跪着接旨,手很稳。
“谢陛下厚恩。”她说,“奴婢不敢居功,只愿陛下安康,江山太平。”
萧彻看着她,眼神很深。他知道她不想越界,知道她在避嫌。可正是这样,他更想给她更多。
“起来吧。”他说,“以后不用自称‘奴婢’。”
她愣了一下,没回应,只是低头把圣旨抱紧。
退朝后,大臣们一个个快步离开,没人敢多留。沈微婉没走,站在台阶下。风吹起她的披风一角。腰间的铜牌沉甸甸的。
萧煜走到她面前,停下。
“谢谢。”他声音低,但清楚。
她点头,没说话。
“如果不是你发现炭账不对,如果不是你看穿南陵贡纸的问题,我现在可能已经死在牢里了。”他顿了顿,“你知道崔砚之怎么拿到我的印章拓本的吗?”
她摇头。
“有人动了我母妃灵位的东西。”他说,“但现在我不能说,也不能查。”
她明白他的意思——有些事查太快,反而危险。
“保重。”她终于开口。
他笑了笑,转身走了。背挺得很直,不再是以前那个躲在药房抄方子的闲散皇子。
乾清宫前只剩她一个人。风刮过铜铃,响了一声,又一声。
她摸了摸袖子,那张《毒物辑注》还在。她可以交出去,但她没交。不是不信皇帝,而是她知道,有些东西,得自己留着,才能活得久。
远处窗后,萧彻站在帘子后面,静静看着她。
他知道她在想什么。他知道她不会放松。他也知道,从今天起,她不再是只会管灶台和药材的宫女了。
她是第一个能在朝堂上说话的御前奉御。
也是第一个让他觉得——这皇宫里,有人真正在乎对错,而不是输赢。
太监轻声问:“陛下,要叫沈奉御进来吗?”
“不用。”他说,“让她站一会儿。”
他知道她需要时间。需要从“揭发者”变成“被关注的人”的缓冲。
也需要想清楚下一步怎么走。
她确实没动。站了很久,腿都僵了,才慢慢活动脚踝。她抬头看乾清宫的牌匾,阳光照在金字上,刺眼。
这时,一个小宫女从侧廊跑来,喘着气:“沈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