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砚之笑了,可眼睛没笑:“这账本用的是崔家特制的桑皮纸,边上烫了‘崔’字暗印,背面还有家族编号章。你以为随便一本破书就能冒充我们家的机密?”
沈微婉心里一惊。
她没看清那些细节。但她不能露怯。
“既然是你们家的,怎么会出现在东库后巷?还沾着血?”她直视他,“你要是真关心自家东西,不如先说说,为什么巡夜太监会死在管御膳的地方?”
崔砚之眯起眼:“你还敢反过来问我?一个宫女,私自靠近命案现场,藏着世家文书,还敢质问我?”
他突然抬手指她袖口:“把东西交出来。不然我以监察御史的身份,当场抓你,送去内务府审。”
沈微婉背脊一凉。
她知道,账本一旦落到崔家手里,立刻会被毁掉。而她,就成了偷机密的罪人。
她没动。
这时,萧煜上前一步,挡在她前面。
腰间的短剑“铮”地抽出一点,寒光对准崔砚之的喉咙。
“这里是皇宫。”他声音不大,但很清楚,“不是你们崔家的地盘。沈司膳奉旨查御膳安全,手里有证据,自然会上报。你没权抢,也没权抓人。”
崔砚之脸色变了。
“七殿下好威风。”他冷笑,“什么时候一个扫地宫女也算‘奉旨’了?陛下下诏了吗?还是说——”他冷冷看着两人,“你们早就串通好了,一个偷,一个护,想一起毁我崔家?”
萧煜手腕一转,剑尖抬高一点:“你要告就去告。但在陛下没定论前,谁也别想从她手里拿走东西。”
空气一下子静了。
三人站着不动,谁也没再说话。
远处传来禁军巡逻的铃声,越来越近。
崔砚之忽然笑了,收了气势。
“好,好。”他后退一步,“今天我让你们走。但这账本上的血,不是普通的血。”
他盯着沈微婉,一字一句地说:“那是巡夜太监的血。他昨夜被人割喉,尸体直到寅时才被发现。你拿着这东西,已经是凶案证物。你要是一意孤行,出了事——”他顿了顿,“别怪我没提醒你,死人不会说话,可血会认主。”
沈微婉心头一震。
她在尚食局长年见血。可这次不一样。
那血浸纸的方式太整齐,太像故意涂上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