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具都登记过,这把乌木勺不在名单上。它边缘有刮痕,像是临时拿来的。我问过值膳太监,这种旧款三年前就收回熔改了,只有——”她盯着他,“只有崔府进贡的寿礼里,有一套完整的。”
崔砚之脸色变了。
他没否认,慢慢站起来整理衣服:“有意思。那你告诉我,我为什么要害七殿下?他没权没势,禁足才刚解除,我能图什么?”
“你图的不是他。”沈微婉看着他眼睛,“是你父亲倒台后,还有人追查到底。七殿下手里有那份染血账册,他知道谁在运毒,也知道王德全是怎么死的。你留着他,就是留个能揭你底的人。”
她说完,殿里没人出声。
萧彻一直没说话,手指抓着龙椅扶手,指节发白。他终于开口:“沈微婉。”
“臣在。”
“你说你能救?”
“能。”她点头,“但必须马上送他去偏殿,关门救人,不能被打扰。这毒会随着情绪加重,多说一句话,都可能让他心脉断裂。”
“准。”萧彻下令,“带七殿下去东偏殿,封锁所有门。太医令跟着,其他人不准动。”
两个太监上来要扶,沈微婉挡在前面:“不用。我亲自送,路上不能颠,也不能让他睁眼看光。”
她转身,一手托住萧煜后背,一手扶他手臂,慢慢把他拉起来。萧煜整个人靠在她身上,呼吸沉重,手指还在抖。
他们刚迈出第一步,崔砚之忽然笑了。
“沈司膳真是忠心。”他说,“可你有没有想过,这不是毒呢?也许只是七殿下旧病复发?你这么急着带走他,是不是怕——真相太容易查出来?”
沈微婉停下脚步。
她没回头,低声说:“你怕的不是真相查不出,是你知道,只要他还醒着,你就永远洗不清。”
她继续走,穿过人群让出的路。每一步都很稳,但她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那个小瓷瓶,指腹蹭到瓶身一道裂痕——那是上次试药时留下的,她一直没换。
走到门口,她忽然停下。
“对了。”她转身看向崔砚之,“你说我没证据。那我现在补一个——刚才你说话时,右手一直压着左袖口,不敢松开。因为那里藏着一枚铜牌,是你昨晚从永济仓拿出来的通行令。你藏在那里,是怕被人搜到,还是——怕它掉出来,暴露你根本没离开过东库?”
崔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