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境的雾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怅然，弥漫在每一寸土地上。王默和罗丽消失的气息尚未完全散去，水王子望着人类世界的方向，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眸里，第一次泛起了难以言喻的空落。他没有多言，转身化作一道蓝色的流光，沉入深海，回到了那座寂静的水玲珑宫——那里曾因某个人类女孩的到来而有过短暂的暖意，如今只剩水流敲击玉石的单调声响。
另一边，白光莹悬浮在半空中，目光复杂地落在不远处的庞尊身上。
高泰明刚刚苏醒，虽然身体还带着复活后的虚弱，眼神却依旧桀骜。他看向白光莹，声音有些沙哑：“光莹，走了。”
白光莹回过神，对他轻轻点头，却没有立刻移动。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又飘回庞尊那里。刚才为了复活高泰明，庞尊几乎耗尽了大半仙力，紧接着又被曼多拉趁机夺走了部分力量，此刻的他连维持挺拔的站姿都显得吃力，金色的发丝垂下，遮住了眼底的疲惫，周身的雷电光芒微弱得像风中残烛。
“他没事吧？”高泰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语气里带着点不自在的别扭。
“……”白光莹没有回答，脑海里却闪过无数过往的碎片。庞尊的霸道，庞尊的偏执，庞尊总是用最笨拙的方式表达在意——他会在她受伤时第一时间挡在前面，会把仙境里最亮的宝石、最稀有的光晶都堆到她面前，只因为她说过一句“好看”。他唯一不懂的，是如何给她想要的自由。
可现在，这个曾经在仙境里叱咤风云、不可一世的雷电尊者，却虚弱得像个随时会倒下的孩子。
“光莹？”高泰明又唤了一声，他看懂了她眼底的挣扎。
白光莹深吸一口气，转头对高泰明说：“主人，你先回去吧。”
高泰明一愣：“你不跟我走？”
“他现在这个样子……”白光莹的声音很轻，“曼多拉还在暗处，他这样太危险了。”她没说出口的是，看到庞尊这副模样，她心里那点因为“自由”而筑起的防线，好像悄悄裂开了一道缝。那个总是把“我的光莹”挂在嘴边的家伙，那个除了自由什么都愿意给她的家伙，此刻正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危险里。
她做不到就这样转身离开。
高泰明沉默了几秒，扯了扯嘴角：“行，那你……自己小心。”他知道白光莹的性子，看似清冷，实则心软。
等高泰明的身影消失在仙境与人类世界的通道口，白光莹才转过身，缓缓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