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境的花园总是带着一种永恒的暖，草木常青，繁花不败，连风里都裹着融融的暖意。王默坐在雕花石凳上，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身旁一株从未见过的蓝色铃兰，忽然觉得有些异样——有细碎的凉落在了手背上。
她抬眼，瞬间怔住。
无数洁白的雪花正从澄澈的天幕缓缓飘落，像被撕碎的月光，又像揉碎的星子，在半空中打着旋儿，无声地铺满了翠绿的草坪，给娇艳的花瓣缀上了一层薄霜。
“下雪了……”她轻声呢喃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。
仙境已百年未曾落雪，连掌管冰雪的冰公主都许久未曾让这片土地染上寒意。可此刻，这不合时宜的雪却偏偏下得这样温柔，落在她墨色的发间，沾在她素色的裙摆上，竟与她周身那股淡淡的清冷气质完美相融。仿佛这雪不是偶然降临，而是为她一人而下，是她清冷灵魂的具象化。
就在她望着雪景出神时，一片泛着柔光的叶脉请帖凭空出现在她面前，悬浮在雪幕中。王默伸手接过，指尖触到请帖的瞬间，便感受到了辛灵仙子温和却带着一丝急切的气息。
信上字迹娟秀，内容却让她心头微凝：“王默，有急事相商，后天午时，请到我殿中一聚。灵犀阁诸位阁主皆会等候。”
灵犀阁所有阁主都在等她？王默捏着请帖的手指微微收紧。这阵仗，显然不是寻常事。
两日后，王默准时踏入辛灵的宫殿。殿内气氛肃穆，灵犀阁的阁主们分坐两侧，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，有审视，有探究，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。水王子坐在其中，蓝色的眼眸里情绪翻涌，却始终沉默地看着她。
辛灵率先开口，声音带着一丝凝重：“王默，今日请你来，是想明确一件事。你若仍是人类，按仙境规矩，需返回人类世界，不可久留。”
王默闻言，眉峰微蹙。她清楚，仙境的规则自有其道理，这里终究是仙子们的领地，她没有资格反驳。但那点不情愿还是化作了嘴角一抹浅淡的笑意，她抬眼扫过众人，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戏：“那诸位觉得，我是人类，还是仙子呢？”
这话一出，殿内瞬间安静。水王子的心猛地一紧，他其实更希望她是仙子，这样便能名正言顺地留在仙境，留在他看得见的地方。可一想到人类要修成仙子，必经无数磨难，那蚀骨的痛苦让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心惊，他又怕了，怕她为了这份“身份”承受了太多他不知道的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