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大海低着头,翻来覆去地看着手腕上那亮闪闪的手表,嘴唇哆嗦着,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。他一个打了一辈子鱼的渔民,手上全是老茧和伤疤,哪里配得上戴这种城里干部才有的金贵东西。
他小心翼翼地取下手表,连同那块小巧玲珑的女款手表一起,推到刘翠娥面前:“老婆子,你和晴晴一人一块,我用不着。”
刘翠娥更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:“我一个老婆子,天天在家淘米做饭,戴这个干啥?磕了碰了多可惜!晴晴是文化人,她戴,她戴正好!”
苏晴晴看着父母互相推让的样子,笑着走上前,拿起那块女款手表,不由分说地拉过母亲的手。
“娘,这块是给你的,就是让你戴的。”她一边说,一边亲手将表带扣在母亲同样粗糙的手腕上,“你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,连块手表都舍不得戴吗?以后做饭就看着点时间,别老是饿着肚子等我们。至于我嘛……”
苏晴晴狡黠一笑,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另一块一模一样的女式手表,在父母和王婶惊讶的目光中,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,得意地晃了晃:“看,我给自己也准备了!这下,你们没理由再推辞了吧?”
苏大海和刘翠娥夫妇俩,一个呆呆地看着手腕上的表,一个痴痴地摸着冰凉的缝纫机头,脸上的表情混杂着狂喜、难以置信和一丝丝的不安。
王婶那双眼睛,在缝纫机、收音机和三块亮闪闪的手表之间来回扫视,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。她感觉自己不是在渔光村的苏家小院,而是在县城最大的百货商店里。
“我的老天爷……”王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她猛地一拍大腿,转身就往院子外冲。
“翠娥!大海!你们……你们可真是……哎呀!”她话都说不利索了,一边跑一边喊,那嗓门,恨不得全村都能听见。
“出大事啦!大家快去看啊!苏家……苏家把‘三大件’都搬回家啦!”
王婶这一嗓子,就像在平静的渔光村里投下了一颗炸雷。
什么?三大件?
缝纫机?收音机?还有手表?
这年头,谁家能有一件都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,苏家一下子全弄回来了?还是三块手表?这不是开玩笑吧!
大榕树下纳凉的、家里补渔网的、正准备睡午觉的,全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,一下子就精神了。人们纷纷从自家院里探出头,或者干脆丢下手里的活,朝着苏家小院的方向涌去。
院子里,刘翠娥被王婶那一声喊得回过神来,脸上的喜色瞬间被担忧取代。
“晴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