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战场上穿心而过的箭矢,比起尸骨无存的结局,比起……到死都没能换来的一个回眸。
这点疼,算什么?
风卷着雪粒刮过她的脸颊,像刀割。
她忽然想起五岁那年,皓翎也罕见的下了这样大的雪。
她偷偷跑出去玩,摔进雪堆里,冻得手脚发麻。
侍女们惊慌失措地把她抱回去,裹进厚厚的狐裘里。
阿珩闻讯赶来,站在门口,冷冷地看了她一眼。
"自找的。"
就这三个字。
没有心疼,没有责备,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。
就像现在。
雪落在她的肩上、发上,渐渐堆积。
她忽然很想笑。
阿婼“娘,你看,我现在比你还要冷了。”
声音散在风里,无人听见。
玱玹站在廊下,远远望着她。
那个小小的身影,在雪中一动不动,像一座沉默的碑。
.
夜深时,阿婼独自去了祠堂。
阿珩的牌位刚刚立好,漆色还未干透,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。
她伸手,指尖轻轻碰了碰上面的名字。
阿婼“你是不是……其实很讨厌我?”
没有人回答。
烛火摇曳,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在墙上,像一道孤独的裂缝。
她忽然想起以前,自己偷偷躲在柱子后面,看阿珩抱着小夭逗笑的场景。
那时候,她多希望母亲也能回头看她一眼。
哪怕一眼。
可直到现在,直到死亡把她们永远分开,阿珩留给她的,依然只有那个策马离去的背影。
阿婼慢慢跪下来,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砖上。
阿婼“可是娘……我还是很想你啊。”
眼泪终于砸下来,在砖面上洇开一片深色的痕迹。
无人看见,无人知晓。
就像她这一生,从未被母亲认真注视过的爱。
.
「未完待续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