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子和串子蹲在河岸边的青石板上,嘴里塞满烙饼,腮帮子鼓得像两只仓鼠。
河风微凉,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,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,目光却时不时瞟向不远处那个蜷缩在泥迹里的叫花子。
那人浑身污泥,衣衫破烂得几乎看不出原样,身下一条干涸的泥痕蜿蜒至灌木丛,像是从水里爬上来后便再没力气动弹。
麻子“哪里来的叫花子?”
他撕下半块饼,随手一抛,烙饼“啪”地落在叫花子手边,可那人却连手指都没动一下。
串子?笑嘻嘻地摘了朵木槿花,丢过去。
串子“叫花子,快吃啊!吃完了才有力气去要饭。”
叫花子依旧毫无反应。
两人正想再凑近看看,忽听老木的声音从回春堂方向传来。
老木“麻子串子!有客人抓药!”
麻子和串子一听,连忙把剩下的烙饼囫囵塞进嘴里,拍拍屁股上的灰,一溜烟跑回去了。
河岸边又恢复了寂静,只剩正午的阳光灼灼照着那个无声无息的身影。
木槿花和半块烙饼静静躺在他身旁,像是一场无人知晓的施舍。
不知过了多久,叫花子的手指忽然微微动了动。
他艰难地睁开肿胀的眼皮,枯瘦如柴的手颤颤巍巍地向前探去,像是要去抓那块烙饼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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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春堂前堂。
玟小六挎着药箱风风火火地跨进门,随手把沉甸甸的钱袋抛给老木。
玟小六“兔子精已经打听过了。”
玟小六“街东头那间铺子是要开个酒铺,和咱们不搭噶。”
老木?松了口气,掂了掂钱袋。
老木“那就好。”
他低头开始记账,麻子却蹭到玟小六身边,欲言又止。
麻子“六哥……后院门外有个要饭的叫花子。”
麻子“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,看着怪可怜的……”
玟小六眼皮都没抬,反手就给了麻子后脑勺一巴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