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坡上，风卷着枯叶低低呜咽。
两具尸体静静躺在柴堆中央，面容安详，仿佛只是沉睡。
士兵们沉默地围站在四周，神情肃穆，无人言语。
相柳戴着银色面具，缓步走来，雪白的衣袍在风中微微翻动，士兵们无声地让开一条路，目光追随着他，敬畏而哀戚。
玥璃站在稍远的地方，静静望着这一幕。
一亲兵双手捧着一只粗陶酒碗，又一亲兵抱着酒坛，将清冽的酒液缓缓倒入碗中。
酒香在肃杀的空气中弥散，带着一丝悲怆的暖意。
亲兵恭敬地将酒碗递给相柳。
相柳接过酒碗，指尖在碗沿轻轻摩挲了一下，随后抬手，将酒缓缓倾洒在黄土之上，酒水渗入干涸的土地，仿佛无声的祭奠。
亲兵接过空碗，低头退下。
另一亲兵递来一支火把，相柳接过，站在柴堆前，静默片刻。
火焰在他手中跃动，映在银色面具上，泛着冷冽的光。
他抬手，火把触到柴堆，干枯的树枝瞬间燃起，火舌舔舐着木柴，渐渐吞噬了一切。
熊熊火光中，饱经风霜的士兵们低垂着头，低沉而苍凉的歌声缓缓响起……
“春雨绵绵兮，劲草葳葤。?
秋霜凌凌兮，劲草靡靡。?
枯荣抱兮忠臣魂，?
永不降兮辰荣士……”?
歌声如泣如诉，在山谷间回荡，仿佛连风都为之凝滞。
玥璃望着火光映照下的相柳，他的身影挺拔如松，面具下的神情看不真切，却莫名让人感到一种沉重的孤绝。
原来如此。
他并非没有要守护的东西。
这些士兵，这些至死仍高歌不屈的亡魂，就是他的江山，他的百姓。
她忽然想起曾在古籍中读过的一句话，此刻竟无比贴合眼前之景。
皓翎玥璃“此身托河山，生死不足道…”?
皓翎玥璃“千秋万岁后，荣辱谁知晓？”?
她低声喃喃，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淹没。
火焰愈燃愈烈，将一切化为灰烬，却也将某些东西，深深烙进了心底。
玥璃望着那熊熊燃烧的柴堆，火光映在她的眼底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