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回溯,她好像记得八岁那年,他也这样抢过她的东西,那时候是个橘子,他抢过去吃了两瓣,觉得酸,又扔还给她。
“即便看不见,也要戳人家侯家大公子的脊梁骨,你俩到底有什么仇有什么怨?”见他坐在饭桌前,舒晚也入座。
孟淮津把玩着面前的餐具,“大概是,从中学时代一些无意义的打赌开始的吧。”
“比如?”舒晚听得津津有味。
上一次她对他做出这幅崇拜又认真的神情,还是六年前他给她讲数学题的时候。
孟淮津静静的目光在她脸上定了好久,才接话:“比如,比谁跳起来的时候抓到的树叶更多;比打篮球的时候,谁手里女生送的水更多。”
“……”确实是好没有意义的赌注。
原来,他们也有这么中二的时候,实在难以想象。
不过,谁的青春不是青春啊,谁的青春都是青春。
阿姨端饭菜过来,舒晚起身要去接,对方说烫,不让她端,她便又重新坐下:“你们以前应该是很好的朋友,现在还是吗?”
孟淮津盛饭给她,语气淡淡:“时而是,时而不是。”
她好像懂了一些。仕途上,他们是竞争关系;工作上,他们又互相配合。
成年人的世界,好像没几样关系是纯粹的。
之后饭桌上陷入好一阵沉默,舒晚垂眸挑着碗里的米饭,终是问了最想问的:“我爸妈真正的墓,不在那座山上对吧?”
孟淮津放下筷子,正正看过来:“在烈士陵园。”
自从知道他们的事后,她就猜到了。
南城山上那座荒草丛生的墓地,果然是用来掩人耳目的。
吃着吃着,舒晚的鼻尖一阵发酸,眼底就跟着涌出一股热意。
“吃饱了,我先上去。”她低着头起身,快步跑上楼。
五年,她年年都去扫的墓,竟然是假的。
而真的,她竟一次也没去过。
她该说什么?也不能说;该怨吗?好像也不能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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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淮津的脚步响起时,她正抱着双膝坐在飘窗上看夕阳,安静得仿佛不存在。
男人进门,看着似曾相识的画面,英挺剑眉紧拧,走过去坐在她脚的那头,视线在她已经偷偷哭过一场的眼睛上一扫而过,沉寂片刻,言道:
“舒晚,我们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。现在真相公开了,你什么时候想去看他们,我都带你去。”
她找不到话反驳。
是的,他们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。该保密的时候,打死都不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