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未晞没说话,只是往阴影里退了退。她记得阿福说过,做好事不用留名,如同山里的泉水,默默淌着就好。
女人摸索着解开油布,小米的金黄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。她抓起一把米,贴在脸上蹭了蹭,忽然低低地哭了,哭声里混着笑,惊醒了周围的流民。
“有吃的了!” 有人低喊,声音里的惊喜像火星点燃了枯草,“是粟米!还有肉干!”
人群顿时骚动起来。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往前挤了两步,伸手就想去抢油布包:“这粮食谁先拿到就是谁的!” 他身后跟着两个精瘦的汉子,显然是一伙的,眼神里满是贪婪。
“你怎么能这样!” 瞎眼女人急得往前扑,却被壮汉一把推开,踉跄着差点摔倒。
就在壮汉的手快要碰到油布包时,一块小石子突然从阴影里飞出来,“啪” 地打在他手背上。壮汉疼得哎哟一声,缩回手一看,手背已经红了一片。
“谁?!” 他怒目四顾,破庙里只有缩在角落的流民,没人应声。
另一个精瘦汉子不信邪,刚想再次伸手,又一块石子飞来,正中他的额头,疼得他捂着脑袋直咧嘴。这下众人都明白了,救济他们的高人根本没走,就在暗处盯着呢。
刚才还蠢蠢欲动的人顿时老实了,纷纷往后退了退。那个瞎眼女人摸索着站起身,对着阴影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:“多谢恩公,这粮食还是大家分着吃吧,孩子们都快熬不住了。”
有个年长的老者站出来,颤巍巍地说:“我看这样,咱们先把小米分了,各家煮点稀粥,肉干留给病号和孩子。” 众人纷纷点头,再没人敢提争抢的事。
有人找出藏着的陶罐,小心翼翼地舀来干净的雪,架在临时搭起的石头灶上。火点起来了,跳动的火苗映在每个人脸上,驱散了些许寒意。小米下锅的瞬间,香气更浓了,连神像仿佛都舒展了些。
白未晞蹲在阴影里,看着他们忙碌。瞎眼女人把米粥吹凉,一点点往孩子嘴里喂,孩子的喉咙动了动,发出细弱的吞咽声。
就在这时,庙门口传来脚步声,踩在积雪上咯吱作响。
两个穿道袍的人站在门口,为首的手里握着桃木剑,剑身在月光下闪着冷光。
“贫道夜观天象,见此处阴气汇聚,果然有邪祟作祟!” 他声音洪亮,震得庙梁上的积雪簌簌往下掉。
白未晞心里猛地一紧。老樟树说过,道士的眼睛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阴气,手里的法器专克阴寒。
“妖孽在此!” 道士的目光穿过人群,直直落在她身上,“看你面如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