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也被村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,第一天开课,都好奇得紧。
赵闲庭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,正在给孩子们发笔墨纸砚。
村里人已经知道这些是白未晞捐的,此时看到她脸上皆带着感激之情。
“都排好队!”林茂背着手在屋里转,“七岁的锁头站最前,大丫跟紧了,家宝别推人!”
孩子们叽叽喳喳地找座位。教室两边靠墙摆着四排长凳,是用树干锯成的,凳面磨得发亮。中间是拼在一起的旧门板,全当课桌,腿是用土坯垫起来的,高低不一。
锁头穿着件露肘的短褂,抢到最前排的位置,手里攥着新分到的毛笔,在麻纸上乱涂,墨点溅得满脸都是。
大丫扎着羊角辫,怯生生地坐在第二排,把砚台小心翼翼地摆好,生怕碰坏了。
杜云雀和林青竹挨着坐,两人头凑在一起,偷偷闻着墨锭的香味,眼睛弯弯的。王家宝仗着身量高,抢了个靠窗的位置,正用手指抠着砚台边缘的石屑。
白未晞走到最后排的空位坐下。她身形纤细,穿着件麻衣布衫,坐在一群半大孩子中间,眼睛扫过桌上的笔墨纸砚时,带着点审视的认真。
“都静一静!”赵先生拿起本线装的《千字文》,书页泛黄发脆,他打开第一页,看了看四周,此刻面对十六个娃和满窗的脑袋,耳朵红得像秋柿子:“叔伯婶子们放心,我……我先读一段,大家听听声儿。”
他清了清嗓子,拿起那本泛黄的书卷,念得抑扬顿挫:“天地玄黄,宇宙洪荒。日月盈昃,辰宿列张。寒来暑往,秋收冬藏……”
声音在土坯房里荡开,娃们听得发愣,锁头嘴里的饴糖粘住了舌头,杜云雀的眼睛瞪得溜圆,窗外的大人们也跟着静下来。
赵闲庭念完一段,合上书卷:“这是开篇几句,咱今日先学头四个字。”他拿起松烟墨,在砚台里磨出稠黑的墨汁,转身在石板上写下第一个字,“天——”
“天——”娃们跟着喊,声音七零八落。狗子把“天”念成了“颠”,被他娘在窗外拧了把胳膊,疼得龇牙咧嘴。大丫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,杜云雀却脆生生的,尾音带着点颤。
赵闲庭耐心教了三遍,又写下“地”字。他正指着石板讲解“地是脚下土”,眼角瞥见最后排的白未晞。她坐得笔直,手里的毛笔没蘸墨,只盯着石板,像在琢磨什么。
“未晞也跟着念呀。”赵闲庭笑着招呼。
白未晞抬眼,思绪回拢,应了声“地”。
窗外的大人们渐渐少了。大丫娘刘雨要回家做饭,临走时扒着窗棂叮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