粮,连种子都没留,来年只能逃荒。咱这山窝子虽偏,却保住了这点活命的根本。”
日头爬到头顶时,地里的人开始往晒谷场挪。割下来的粟米、高粱被捆成束,扛在肩上,压得人腰都弯了。
大家脸上都是汗,手上磨出了红印,可没人抱怨,嘴角都带着笑——今年雨水匀,粟米穗子比往年饱满,高粱也结得稠,够吃了,还能余下点卖了给娃们做件新衣裳。
晒谷场在村子中央,是块用石碾子压平的黄土地。村民们把谷物倒在场上,用木锨摊开,让太阳晒透。大石碾子是全村共用的,此刻正被三个壮劳力推着碾粟米,石碾子“咕噜咕噜”转着,把谷壳压碎,露出里面金黄的米粒。可石碾子太沉,推不了两圈,几个人就喘着粗气换班。
“未晞姐,来试试不?”狗子抹了把汗,挤眉弄眼的冲她喊。
白未晞点了点头,走过去握住碾杆。她的手刚搭上,那三个汉子就觉得压力一轻,再看时,沉重的石碾子竟被她推得飞快,“咕噜咕噜”转得平稳,碾过的地方,谷壳碎得均匀,米粒滚得满地都是,比刚才快了一倍还多。
“好家伙!”林茂嘴角含笑。
“未晞来!”柳月娘的声音传来,大家回头一看,只见柳月娘牵着骡子过来了。
众人眼睛一亮,大家心里都清楚,狗子喊未晞试试就真的只是带笑闹的试试,他们可不会真让白未晞在那一直推。
石生将碾杆套在了骡子身上,只见它不慌不忙地迈开蹄子,石碾子“咕噜咕噜”转起来,碾过粟米时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,谷壳被压碎,金粒儿顺着碾盘边缘滚下来。
“你们家这骡子养的真好!”栓柱羡慕的说道。
“秋收完了各家记得给月娘他们送干草和麦秸。”
……
脱粒后的青溪村,晒谷场成了最热闹的地方。
清晨的露水刚被太阳晒散,村民们就扛着木锨、推着独轮车往场里赶。脱好的粟米最金贵,得摊得薄薄的,才能晒透。林茂蹲在场边,用手扒拉着粟米,指缝漏下的颗粒饱满圆润,他眯眼瞅着太阳:“今儿天好,晒上三天,就能入仓了。”
孙大虎光着膀子,挥着长柄木锨翻粟米。木锨带起的谷粒在空中划出弧线,阳光透过谷粒,亮得晃眼。“得勤翻着,不然底下的潮,容易长霉。”他喊着,额头上的汗珠滴在粟米里,溅起细小的土花,旁边的大丫赶紧用小扫帚扫开:“爹,汗!娘说汗滴进粮里,来年长不出好苗!”
高粱穗不用摊晒,村民们找了粗壮的树干,把捆好的高粱束倒挂上去。一串串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