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却与她平日纯粹的“观察”有了微妙的不同。仿佛她那冰冷的心湖深处,某根从未被拨动过的弦,被这生命最极致的呐喊与挣扎,极轻微地触动了。
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,每一息都漫长如年。
终于,在天边即将泛起鱼肚白,最黑暗也最接近光明的时刻,一声细弱却无比清晰、充满了不屈生命力的啼哭,如同破开混沌的第一缕光,猛地刺破了黎明的寂静!
“生了!生了!”陈婆婆带着巨大疲惫和喜悦的声音传出,“月娘,是个丫头!是个俊俏的小闺女!母女平安!”
刹那间,院内所有紧绷的弦都松了下来。
石生先是猛地一愣,随即那极致的担忧和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,巨大的喜悦和酸楚同时涌上心头,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汉子,竟像个孩子一样,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,用手捂着脸,压抑地、低低地呜咽起来,肩膀不住地耸动。
匆匆赶来的林茂则长长地、深深地吁出一口气,仿佛将胸腔里所有的担忧都吐了出来,喃喃道:“丫头好……丫头好啊……平安就好,平安比什么都强……”
张仲远也彻底放松下来,捋着胡须,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,开始从容地收拾药箱。
屋门吱呀一声打开,帮忙的妇人笑着端出一盆血水,又匆匆进去,满眼都是笑意:“放心吧!母女平安!”
白未晞站在原地,听着那一声声比小猫叫声更有力、更执拗的婴儿啼哭,清晰地感知到屋内那股新生的、虽然微弱却充满鲜活生命力的气息稳稳地扎根下来。而月娘那股极度疲惫却洋溢着温柔与欣慰的气息也渐渐平稳、交融。
院内,石生已被林茂扶起,正胡乱地用袖子擦着脸,激动和窘迫交织,想要进屋又怕惊扰了里面,只能搓着手,眼巴巴地望着那扇门。张仲远已收拾好药箱,脸上带着宽慰的笑意。
就在这时,那扇一直紧闭的屋门再次被轻轻推开一条缝,陈婆婆探出半个身子,脸上带着慈祥而了然的微笑,目光越过激动的石生,竟直接落在了角落的白未晞身上,朝她轻轻招了招手:“未晞丫头,进来瞧瞧吧,月娘喊你呢。”
这个邀请让院内的人都微微一愣,白未晞似乎也顿了一下,那双深黑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。但她并未犹豫多久,便依言迈步,无声地穿过院子,在那一道道目光的注视下,低头走进了那间弥漫着淡淡血腥气和温暖气息的产房。
屋内光线昏暗,却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、生命初诞的宁静与力量。柳月娘疲惫地躺在炕上,脸色苍白,发丝被汗水浸透贴在额角,但那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