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手腕,继续抱怨道:“就因为我祖母病了,夜寐不安。母亲就说要至亲抄写经文,供奉佛前,才能显示诚心,让祖母早日好起来。”她说到这里,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不服气,“可是……为什么就一定是我呢?我家还有两个哥哥呢!他们写的字比我好多了,学问也比我大,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来抄?祖母最疼的可是他们啊!”
她似乎憋了许久,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看起来“安全”且“不会告密”的倾诉对象,话语像开了闸的河水般涌出来。她并不真的期待答案,更像是一种情绪的宣泄。
此时窗外隐约传来一些压低的、似乎不敢太过张扬的呼唤声,像是在寻找什么人:“……薇小姐?薇小姐您在哪啊……”
周薇听到声音,猛地捂住嘴,冲白未晞做了个“嘘”的手势,小声道:“哎呀,他们找来了!我得走了!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来过这里哦!”
她冲白未晞狡黠地眨了眨眼,又像来时一样,灵巧地翻窗而出,藕荷色的身影迅速隐入茂密的翠竹之后,消失不见。
白未晞的目光从窗口收回,重新落回膝上的经文。
“无有恐怖,远离颠倒梦想……” 窗外寻找“薇小姐”的声音渐渐远去。
接下来的几日,白未晞依旧每日前往清凉寺,在那间僻静的厢房里,翻阅着那本《心经》,或是后来知客僧又提供的几卷其他经文。
而那名叫周薇的少女,竟也像是找到了一个固定的去处。只要白未晞在,她总能寻机偷偷溜来。
这日,周薇又熟练地从窗户翻进来,小脸上带着闷闷不乐。她一屁股坐在蒲团上,托着腮,唉声叹气:“唉,真是烦死了!天天抄,天天抄!我的手都要变成鸡爪子了!”
她见白未晞依旧垂眸看着经卷,对她的抱怨毫无反应,也不在意,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,“要是清凉寺那位泰钦禅师没出去云游就好了!”
她说到这里,瞥见白未晞一脸漠然的样子,意外道:“你该不会连泰钦都不知道吧?要是泰钦禅师在,直接请他去府里给祖母看一看,诵段经,绝对比我在这儿抄一百遍经都有用呢!禅师可是有大神通的!”
她似乎对这位泰钦禅师极为推崇,又或许是听家里大人说过许多次。“可惜啊,大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云游去了!”她撅起嘴,“听寺里的和尚说,大师是去年秋末走的,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。”
她歪着头,努力回忆着听来的消息:“我偷听到父亲和娘亲说话,好像说大师走之前还留了话,说什么……金陵繁华,亦是苦海,他要去看看真正的世间众生相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