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,见她虽也跟着走动、看景,偶尔回应弟妹的雀跃,但还是有着提不起劲的感觉。但街上人多喧闹,并非说话的地方,她便按下不提。
回到怀仁坊的邸店时,天色已近黄昏。柳月娘找到店家,又单独要了一间上房。她对石生道:“当家的,今晚你带着安澜和安晴睡原先那间。我和盈儿住这间新的。”
石生看了看妻子,又看了看低垂着眼睑的大女儿,点点头:“成,你们娘俩好好说说话。”
回到房间后,柳月娘在房里叫了热水,母女俩好好洗去了一身风尘。待到躺到床上,夜色已深,坊内也渐渐安静下来。
床榻上,柳月娘侧身看着身边的女儿,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,能看清安盈睁着眼睛,并无睡意。
“盈儿,”柳月娘轻声开口,“可是有什么心事?从昨儿起,娘就瞧着你有些不对劲。”
石安盈蜷了蜷手指,低声道:“没……没什么。”
“当真没有?”柳月娘的声音愈发柔和。
安盈抿着唇,思绪纷乱,她确实还没完全想好,前路迷茫,也不知该如何开口,更怕说出来让爹娘不喜或担忧。
见女儿沉默,柳月娘没有追问,而是轻轻叹了口气,“娘还记得,你小时候,跟个皮猴子似的,还在山里的时候,村子那棵老槐树,就数你爬得最快最高。下河摸鱼,上房揭瓦,比你大两岁的男娃娃都听你的号令。”
安盈没想到母亲会说起这个,有些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身子。
“后来你去村塾念书,”柳月娘继续道,语气里带着骄傲,“先生总夸你聪明,课业永远是第一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低沉了些,“再后来……有了安澜和安晴,家里事多,好像一眨眼,我的小安盈就突然懂事了。不再满村疯跑,开始学着照看弟弟妹妹,帮娘做家事,缝补衣裳……”
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愧疚:“有时候娘想起来,总觉得……总觉得亏欠了你。你还是个孩子呢,就被我们催着长大了……”
“娘!您别这么说!”安盈猛地转过身,面对母亲,急切地打断她,“你和爹是顶好的爹娘!女儿心里都明白,从没觉得委屈!”
黑暗中,柳月娘摸索着握住了女儿的手,那双手已不再是幼时那般柔软,而是带了些许薄茧。柳月娘的鼻子一酸,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这样握过大女儿的手了。
石安盈感受着母亲手心的粗糙和温暖,她深吸了一口气,声音带着微颤,却异常清晰:“娘……我……我想去看看更大的天地,想……想读书,甚至想能做点什么,不是成婚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