融。
一边是翠色欲流,一边是黄涛滚滚,仿佛两条截然不同的巨龙在此缠绕、角力。清澈的洛水在投入黄河怀抱的瞬间,被那磅礴的浊浪迅速包裹、但最初的那道清浊分明的界线,却久久不散,构成了一幅动人心魄的自然奇观。
“真壮阔……” 石生站在船头,望着眼前的景象,喃喃自语。他心中的那些憋闷、愤懑,在这宏大的自然景象面前,似乎都变得渺小了。
天地之大,江河之浩荡,个人的悲欢离合,在其中不过是沧海一粟。
柳月娘紧紧握着孩子的手也被这景象所震撼。她低声道:“你们看,清者自清,浊者自浊。但最终,它们都要一起奔流入海。” 这话像是在说河水,又像是在宽慰石生,人世间清浊并存,但时间的长河会裹挟着一切向前。
石安盈凝望着那清浊交汇之处,它们如此不同,却不得不交汇,并在交汇后共同奔赴更远的远方。
连石安澜和石安晴也安静下来,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从未见过的奇景,小小的心里,或许也种下了一丝对天地自然的敬畏。
邙峥负手而立,赞叹道:“果然天地有大美而不言!此番景象,不虚此行。”
白未晞静静地看了许久,清冷的眼眸中倒映着水光天色,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船只在洛汭附近徘徊良久,直到日头偏西,才在船家的提醒下开始返航。回程是逆流,速度慢了许多,但众人并无不耐,依旧沉浸在方才那壮丽景象带来的震撼与思绪之中。
返回怀仁坊邸店的路上,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。经过白马寺的祈愿和洛汭的涤荡,一家人的心情明显轻松了许多。
虽然关于三花和雷勇一家的记忆不会抹去,但那份沉重的压抑感已被冲淡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世事后的复杂感悟,以及对前路更深的坚定。
柳月娘长长舒了一口气,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,她拉起龙凤胎的手:“走吧,明日咱们也该回家了。”
“回家”两个字,此刻听起来格外温暖。洛阳之行,见识了繁华,也直面了人心的阴暗与命运的无奈。是时候回到那个虽然朴素,却充满真诚与温暖的青溪村了。
翌日清晨,怀仁坊的邸店院内已有了收拾行装的动静。石生检查着马车和骡车,柳月娘将洗净晾干的衣物叠好收起,并准备着路上的吃食,清水。石安盈默默帮着忙。
“未晞呢?”石生套好车,环顾四周。
“一早便没见着,”柳月娘将最后一件行李放入车厢,“许是出去了吧,咱们先收拾妥当等她。”
众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