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想要传承下去的人,早就不在了。
如今的他,不过是个疯疯癫癫、苟延残喘的活死人,守着这些,难道真要带进棺材里,让它们随着自己这把老骨头一起烂掉吗?
这女娃娃,虽然非人,却偏偏有着如此惊人的天赋……这难道不也是另一种“缘法”?
想到这里,他心中那点因规矩被破而产生的滞涩,竟奇异地松动了。他长长地、无声地叹了口气,那气息里带着岁月的尘埃和一种认命般的释然。
“哈哈……” 他忽然又笑了起来,只是这次的笑容里,少了些许平日的赖皮,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沧桑和……一丝隐隐的期待?
他重新拎起茶壶,给自己斟了杯茶,慢悠悠地呷了一口。
“行吧,行吧……” 他咂摸着嘴里的茶味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对白未晞说,“老天爷最大嘛,它把这缘分塞到老夫眼皮子底下,总不好硬推出去。”
他抬起眼皮,看向白未晞,目光里带着审视,也带着一种近乎顽童般的狡黠:
“教你,不是不行。不过嘛……”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,“光有样子可不成。这‘流云拂松剑’,讲究的是形神兼备。”
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,又指了指脑袋:“得有心法配合,引动内息,才算真功夫。没有心法,那就是花架子,耍着看还成。”
说着说着,他又开始手舞足蹈起来,对着天空比划:“就像那鹅,光会嘎嘎叫不行,得会游泳!就像那柿子,光红不行,得甜!”
小狐狸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,忍不住嘀咕:“这老道又开始说疯话了。”
老道士却突然凑到白未晞面前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:“女娃娃,真想学?那得答应老夫一件事。”
“管饭!管饱!还得有酒!不然这心法啊,它、它就想不起来了!”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。
……
自那日后,老道士就在鸽子桥小院住了下来,美其名曰“养身授艺”。
午后阳光正好,暖融融地洒满院落。
宋周氏房里的那张旧摇椅被搬到了院中柿子树下,老道士舒舒服服地窝在里面,随着椅子“嘎吱、嘎吱”缓慢的节奏前后摇晃着。
他眯着浑浊的眼睛,手里攥着个小酒壶,时不时惬意地呷上一口。
白未晞依旧手持那截竹枝,在院中空地上演练着“流云拂松剑”的招式。
她的动作依旧精准,每一式转折,每一步踏出,都与老道士那日演示的别无二致,甚至更添了几分非人般的稳定。
“不对不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