队伍在中途只休息了半个时辰,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,骆笙面色还没缓过来。
谢岁穗说道:“娘,今天是我爹三七。”
这一句话,把全家人的思绪都拉回来了。
是啊,谢飞去世二十一天了。
骆笙眼泪瞬间掉下来,说道:“我记得将军的忌日……”
连祭奠他,他们都做不到。
在盛京,亡人忌日,一般头七、三七、五七、七七以及百日都要祭祀。
骆笙一直记着,但是无可奈何。
她想起来屈死的谢飞,顿时哭得泪眼模糊,脚下发软。
谢岁穗有点后悔提醒娘,但是不说也不行啊,她的计划,是想让娘以后都不要再受委屈。
谢岁穗道:“娘,我出来时把爹的灵位带出来了,到了休息地,我们祭奠爹吧?”
“你,你把你爹的灵位带出来了?”骆笙又惊喜又悲伤,看着自己的小闺女,一把抱住,哭道,“闺女,你怎么这么贴心啊!”
“我们都出来了,不能把爹一个人留在家里。”
将军府的人都哭了。
前面很多流犯都驻足安慰,骆笙强忍着泪,声音喑哑,说道:“给大家添麻烦了。”
这怎么是麻烦?大家想起大将军一生戎马,戍守边疆,为重封带来几十年的平安,感念将军府的恩德,许多人流下眼泪。
董尚义就在旁边,他也很唏嘘。
将军府一家人是流犯,但他心里越来越敬佩他们。
他说道:“谢夫人,等会儿到了崔桥镇,我与薄大人讲一声,咱们住个好点的客栈,我去借几张桌子,一起祭奠谢将军。”
骆笙哭着道了谢,心里又悲伤又欣慰。
申时,薄卫安排所有流犯都住进了崔桥镇客栈,董尚义陪着骆笙、谢星晖和郁清秋去镇上采买祭祀物品。
谢星朗神色黯然,问谢岁穗:“你要一起去采买吗?”
谢岁穗摇头:“我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“那,你还让母亲去?”
“让娘亲自去置办祭奠父亲的祭品,不管买到什么,能亲自祭奠爹,娘心里就会纾解一些郁气。”
他们的娘,性子强悍甚至暴躁,但她也是女人,也有深刻的爱,也有沉痛的悲伤,只不过藏在心里罢了。
在京城因为“致太子而死”的缘故,府里不能挂白,不能祭奠,连哭都不敢大声。
娘,太委屈了!
哥哥们,也太委屈了!
这次三七祭祀,就让娘痛哭一场,让哥哥们也痛哭一场。
哭出来,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