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眼前的女子哭的梨花带雨,顾廷烨心也不由得沉了几分、着急了几分。
可向来肆意张杨的顾二,从来没有安慰过人,也不会安慰人。
他生母早逝,好在继母小秦氏良善,从不苛待过他,向来都是捧着他,连他生父要责罚他时也常常拦着。
那么多年在侯府他一向天老大、地老二、他老三的存在,连侯爷与他那一步一喘三步一咳嗽的嫡兄也常常受不住他脾气,府中丫鬟更是不敢哭到他面前。
顾廷烨掏出怀中的帕子,胡乱用锦帕往她脸上抹,力道却放得极轻。
他动作笨拙地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珠,他的眼神纯粹得如同在擦拭稀世珍宝,不带半分狎昵。
轻声安慰道:“别哭了……”
顾廷烨见朱曼娘不语,心中忐忑不安,也知道是自己吓着她了。
“是我孟浪了,吓着你了吧。”
他企图让自己声音显的温柔些,怕吓到眼前人。
“别哭了,若实在委屈打我几下出出气,可好。”
朱曼娘侧过身,掩面继续哭泣。
“公子你怎么可以这样,奴家都说了奴家已赎了身,若是被贵人发现奴家与公子在他房间,到时候公子可怎么办?”
“奴家又该如何自处,若是惹怒了贵人,贵人又把奴家卖了……呜呜呜呜……”
“公子好生过分,奴家好心让你离开,你却偏不领情。”
望着她这般慌乱的模样,顾廷烨心中堵的厉害,她就那么在意赎了她的那个男人。
一想到会有谁将她揽入怀,瞧着她娇娇怯怯的哭泣、亲吻去她的泪珠,又被她那充满爱意的眼眸看着,胸腔中就堵的厉害。
庆幸的是赎她的人是他。
顾廷烨轻呼了一口气。
他弯下腰,瞧见她泛红的眼眸,不再逗她。
顾廷烨干脆双手搭在她肩膀上,给她转个身与他平视,“别担心了,赎了你身子的人,正是本公子。”
朱曼娘回过头,委屈的眼睛里明晃晃写着‘怎么可能?!’
见朱曼娘不相信,顾廷烨从怀中掏出一张盖着朱红印的契纸,郑重放在她手里。
“现在可以不哭了嘛,小哭包。”
朱曼娘接过卖身契,仔细看去。
她抿了抿唇,瞪圆了双眸,字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