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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如京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破旧的木桌上,震得药碗哐当作响:"他们急着撇清与门主的关系!说什么四顾门既散,抚恤之事该由朝廷承担——可那些战死的兄弟,哪个不是为江湖道义献身?!"
李莲花缓缓收起银针。他动作很慢,仿佛每个细微的举动都需要耗尽力气。云昭看见他垂眸时,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沉郁的阴影。
"继续说。"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"是我们几十个老兄弟,提着刀闯进议事堂..."刘如京仅剩的右眼泛起血丝,"这才逼得他们拨了抚恤银两。可这些年...纪大娘的儿子瘸了腿,只能靠着编竹筐过活;陈老伯的孙女病了,连抓药的钱都凑不齐..."
李莲花突然站起身。他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漆黑的海面,背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。
云昭轻轻按住刘如京的手臂,摇了摇头。
许久,李莲花低哑的声音随着夜风飘来:"我总以为...他们至少会善待烈士遗孤。"
他发出一声极轻的笑,带着刺骨的自嘲:"原来在李相夷死了之后,连他拼死护着的人,都可以被这样轻贱。我不该不敢去见他们。"
云昭走到他身边,看见他攥着窗棂的手背青筋暴起。她默默将手覆上去,触到一片冰凉的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