莲花楼在官道上缓缓而行，车轮轧过碎石发出规律的声响，如同岁月深处的回音。
刘如京坐在窗边，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。新换的纱布已经拆去，那双曾经蒙尘的眼睛如今清澈如初，倒映着天边流云。他的脊背挺得笔直，褪去了往日佝偻——自李相夷重现那日起，压在他肩上十年的风雪仿佛一夜间消融。
"门主可要用些茶点？"他第无数次探头询问，声音洪亮得惊起飞鸟。
李莲花正倚窗翻阅名册，闻声抬眼浅笑："刘大哥，这一路上你问八回了。"
云昭坐在一旁剥着莲子，闻言将白瓷碟推过去："让他忙吧，这十年他盼这一天盼得够苦了。"
刘如京不好意思地挠头，转身时却仍挺直腰板，手中马鞭甩得噼啪作响。
扬州城的青石板路在春雨后泛着湿漉漉的光。莲花楼缓缓驶过繁华街市，云昭掀开车帘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山峦轮廓。
"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无了大师吧？"她转头对正在整理药箱的李莲花说，"昨天他又飞鸽传书，劝你回百川院呢。"
李莲花闻言轻笑，指尖轻轻摩挲着药箱上斑驳的划痕："这十年也就这和尚老是惦记我了。"他抬眼时眸光温润，"只不过到底是方外中人，不懂凡尘俗世。"
见云昭挑眉露出疑惑神色，他取出火折子点燃车角小炉，不紧不慢地煎起药来。
"和尚总觉得我该回百川院，集众人之力寻找碧茶之毒的解法。"药香渐渐弥漫在车厢里，他的声音像蒙上薄雾的远山，"但他不明白，百川院需要的是当年的剑神李相夷..."
煎药的陶罐突然发出"噗"的轻响，滚烫的药汁溅在他手背上。他浑然未觉般继续道："而不是中碧茶之毒后，内力十不存一的李莲花。"
云昭默默递过湿帕子，听他语气平静地剖析："我之前若碧茶之毒未解回去，才是真危险。行走江湖，有多少人敬佩李相夷，就有多少人恨不得取我性命。"他擦净手指，唇角泛起淡淡嘲讽，"佛比白石可护不住我。况且..."
窗外忽然传来孩童追逐笑闹的声音，惊起檐下春燕。他望着那些欢快的身影，轻声道："他们也未必真心想护我周全。"
云昭闻言怔住，手中把玩的莲子"啪嗒"滚落车板。她凝视着李莲花平静的侧脸，忽然想幻境中那个原谅所有，小舟从此逝的李莲花。
"我该庆幸..."她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