及笄·独行篇
西域佛寺的黄昏,风卷着细沙掠过石阶。
萧云弋推开尘封半年的禅房门时,铜铃在檐角轻响了一声。案几上三只锦盒整齐地摆在那里,留守西域的侍女细心收好了礼物,得知今日小姐回来,特意将精心擦拭过的礼盒摆上了桌头。
萧云弋解下佩剑,指尖拂过盒面——第一只盒中是一柄白玉簪,簪尾雕着梅花,是二哥的手笔。
第二只盒里躺着的是一柄软剑,符合六哥如今北离第一习武天才的风格
第三只盒……她顿了顿。掀开时,一盒的首饰,黄金的,翡翠的…各种各样的都有
除了礼物还有许多钱财
萧云弋啊,原来前几日是及笄礼。
窗外暮鼓沉沉,礼官送来的珠钗还搁在佛龛旁,金丝累成的青鸾鸟在香雾中泛着冷光。萧云弋随手将它插进发髻,铜镜里映出的影子,已然是个亭亭的少女了。
萧云弋拎起酒壶翻上屋檐。西域的月亮格外大,照得满地清霜。她对着明月举杯,腕间萧羽送的金铃叮当一响
萧云弋十五岁,萧云弋敬上。
酒液倾入黄沙,转瞬无踪。就像这无人知晓的及笄礼,终究只是她漫长命途里,最寻常的一天。
……
天启·双生华诞
朱雀大街的积雪被数百匹红绸覆盖,九重宫门次第洞开。礼部调来的金吾卫持戟而立,鎏金宫灯从赤王府和公主府门一直排到正殿,照得夜如白昼。
太监赤王殿下、嘉懿公主到——
萧羽红色蟒袍上的金线在灯下流转如河,身侧的萧云弋一袭红色和玄色华锦制成的礼服,裙摆逶迤三丈。当他们并肩踏上玉阶时,礼花在夜空炸开,金色碎屑落在地上时,像极了萧云弋那年在西域佛寺看到的金沙供佛。
太常寺卿捧着七旒冕冠跪地时,满座宾客都看见赤王微微侧首,为妹妹整理衣襟。
萧羽的及冠礼后就是声势浩大的萧云弋受簪仪式了
侍女请公主殿下受簪——
十二位命妇捧着的鎏金托盘里,躺着支通体莹白的寒玉簪。萧云弋垂眸的瞬间,听见席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——那是用极北之地千年冰髓雕成的,价值连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