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重的府门在身后合拢,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窥探。萧云弋步履沉滞地踏入这座属于她的堡垒,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与烦闷沉甸甸地压在心头。
她挥退了所有试图上前问候的侍从,眼神掠过之处,众人噤若寒蝉,无声地退避。无人时出现了那道熟悉而温顺的身影——听澜。
偌大的公主府瞬间陷入一种刻意的寂静。听澜没有言语,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,那双总是盛满柔顺与关注的眼眸,早已敏锐地捕捉到殿下周身弥漫的低气压,那是一种深沉的、几乎要将她压垮的难过。
无需命令,也无需询问,他如过去无数次做过的那样,自然而然地张开双臂,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呵护,将他的殿下轻轻拢入怀中。
这个动作,是萧云弋在多个在算计的寒夜、被谎言刺伤的黎明、在伪装耗尽心力的崩溃边缘,唯一默许的避风港。
萧云弋来到了亲手为自己打造的囚笼,也是一个绝对私密的茧房。四壁无声,光线幽微,隔绝了所有可能的外来目光与声响,只余下两人交叠的呼吸。
在这里,她可以短暂地卸下那坚硬铠甲。此刻,她几乎是带着一种寻求庇护的急切,将滚烫的额头深深埋进了听澜的颈窝。
那温热的皮肤触感,带着他身上独有的、令人安心的气息,是她此刻唯一的浮木。
她自己也困惑,今日与易文君那看似寻常的寥寥数语,为何会像投入心湖的石子,骤然激起如此汹涌的愤怒波涛,而这愤怒退潮后,留下的竟是这般深不见底的、冰凉的难过。
很快,听澜便感觉到颈窝处传来一阵温热而持续的濡湿感——是殿下的泪水。它们无声地洇开,浸透了他单薄的衣料,带来微凉的湿意,却烫得他心尖发紧。
他没有试图去看她的脸,只是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,另一只手则像安抚受惊孩童般,极其轻柔、极其规律地拍抚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背。
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润,如同最醇厚的暖流,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缓缓流淌进她混乱的心绪里:“无事的,殿下。不管发生了什么,无论何时何地,听澜都会在您身边,一直都会。”
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温度的承诺,试图驱散她心头的阴霾。
萧云弋在这份无声的包容和规律的安抚下,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,汹涌的情绪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后开始平息。
听澜的怀抱温暖而稳固,他沉稳的心跳透过胸腔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