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云弋的马车在赤王府朱红大门前停下时,她仍静坐车内,双眼轻闭,指尖无意识地蜷缩着,试图平复心底翻涌的绪。
可脑海里却像被狂风搅乱的湖面,乱作一团 —— 她实在不知道,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萧羽。
自己这一生,活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。明明是先出生的那个,却要替人背负 “命格不祥” 的骂名,在冷宫尝尽苦楚,在影宗的刀光剑影里摸爬滚打,见惯了生死,尝尽了颠沛;
即便如今知晓萧羽当年也被调换身份的人,但他是既得利益者。萧云弋心底的愤怒还是像烧不尽的野火,难以平息 —— 为什么?为什么挡灾的人偏偏是她?为什么萧羽就能安稳地享受着本该有她一份的尊荣,做金尊玉贵的皇子?
更何况,无心被抓这件事,像一根尖锐的刺,不仅挑破了萧羽暗中监视她的事实,也戳破了她自己的隐瞒 —— 这些年她瞒着萧羽发展势力,从未真正与他交心。
那些背叛她的人恐怕把一切都说了吧
若是在以前,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,她能压下情绪,和他冷静谈条件、讲利弊;可现在,她连伪装的耐心都快耗尽了。
萧云弋越想,心头的躁意越盛,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几分。她没注意到,眼底有一瞬间飞快地闪过一丝暗红,那是内力因情绪激荡而隐隐失控的征兆。
听澜殿下,可以下车了。
听澜的声音从车外传来,温和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萧云弋深吸一口气,缓缓睁开眼,眼底残存的迷茫被冷意彻底取代。她原本以为,今日来此,必然是一场剑拔弩张的对峙,甚至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
可当她掀开车帘,脚步刚踏入府门的那一刻,所有的预设都被彻底打破 —— 她愣住了。
萧羽竟亲自站在石阶下迎她,身上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红色锦袍,张扬却不显俗气,脸上甚至还带着浅淡的笑意,连语气都透着熟稔的亲昵:
萧羽妹妹怎么才来?我一早就让膳房备了你爱吃的,再晚些,怕是要凉透了。
说着,他还上前一步,作势要去扶萧云弋的手臂,姿态放得极低,全然没有昨日扣下无心时的狠绝,倒真像个真心关心妹妹的兄长。
萧云弋下意识侧身避开,指尖在袖中微微收紧,指甲几乎要嵌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