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可怜兮兮的，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。
这不是任性，这是……无从下手的茫然。
“殿下，”他的声音放低了些，带着一种刻意的引导，
“海盐之利，乃皓翎命脉之一。西炎内陆缺盐，每年需向我皓翎购入巨量海盐，此乃国之重器，亦是钳制西炎的重要筹码。但盐场分布、产量波动、运输损耗、地方豪强盘剥、乃至走私……每一项细微变化，都可能影响国库岁入，进而影响军备、民生。”
蓐收说完顿了顿，又从一桌子资料中抽出一份竹简，“比如去年，东海郡上报盐产锐减三成，理由是天灾。但认真查访便能得知，是郡守与当地盐枭勾结，私吞官盐，虚报灾情。倘若若殿下不知其详，轻信奏报，轻则只是损失财利，重则更纵容蠹虫，到时百姓困苦，朝中无人察觉，事端便会接踵而至。”
他将那卷竹简推到阿念面前：“阿念，治国从来无小事。殿下既心志高远，便要有所准备，若连这点耐心也无，何谈其他？现在，必须要从你最头疼的地方开始。”
阿念被噎住了。她也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基础，蓐收能这般耐心跟她说这些，而不是随意敷衍她，已然也是将她说的话当了真的。
她不该辜负这份信任！
蓐收的话条理清晰，利害分明，像针一般刺破了她的幻想。
她看着蓐收那张严肃认真的脸，又看看桌子上那卷仿佛在嘲笑她的竹简。前世种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，那股烦躁瞬间被对前世的不甘和今生向上爬的心压了下去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猛地抓起那卷竹简，动作带着点赌气的意味，不满地撇了蓐收一眼：“看就看！谁怕谁！”
她强迫自己将目光投向那些陌生的地名和数字，努力集中精神。
蓐收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，他知道阿念这是强行挽尊，也不点破，只是默默陪着，在阿念需要的时候随时解惑。
他话不多，只是偶尔出言，轻描淡写间便将枯燥的数据转化为生动的案例，更甚至剖析其中的利害关系。阿念听得时而皱眉，时而恍然，努力想着跟上蓐收的思路，尝试理解那些复杂的关联。
这个时候阿念就不得不佩服蓐收了，他真的什么都懂，无论什么事都难不倒他一般！
若不是前世为了她……
阿念不再细想，只是认真地听着蓐收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