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阿念单独留下赏月。
月光如水,洒在观星台上。少昊状似无意地提起:“阿念近来似乎沉稳了些,不再总缠着你玱玹哥哥要去哪里游玩了?倒是常往蓐收那里跑?”
阿念心头一跳,面上却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娇嗔和一丝被“管束”的不满:
“父王还说呢!还不是蓐收!整天板着个脸,抱着一堆又厚又重的竹简来烦我!说什么……身为王姬也要懂些道理,免得被人蒙骗。烦都烦死了!”
她撅起嘴,抱怨得理直气壮,“我不过是想躲个清静,少被他念叨几句罢了!谁知道他那么较真!”
她将一切推给蓐收的“古板”和“严厉”,塑造出一个被“夫子”强行灌输知识的、不情不愿的顽劣学生形象。这完全符合她过去对课业的抗拒态度。
阿念也并不是完全不相信父王看到自己的努力后不会培养自己。只是在经历前世在五神山被监视、被管束的那么多年的日子里,早已失去重新信任他人的能力。
前世,一开始还有母亲静安妃陪着自己,蓐收有空也会来和自己说说话,逗自己开心。母妃去了后…蓐收慢慢也来得少了,偶尔才来一次。
后来她才知晓,五神山早已不是原来的五神山了,这里仿佛是一个牢笼,不知身边的哪一个人会将自己随口的一句话,一件事都记录下来,汇报给西炎那位好陛下……
也是从那之后,阿念才知晓,自己跟蓐收偶尔的抱怨换来的得偿所愿究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!
若是知道自己的随心所欲需要蓐收来倾尽所有,那她宁愿不要!
重来一回,她再也不要让蓐收为自己委曲求全,步步后退,最后退无可退了!
所以,她皓翎忆,不会再期望于别人的给予。这辈子,她要自己去拿!去挣!去抢!
阿念心思百转,面上却不动声色。
皓翎王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,那审视的意味让阿念后背微微发凉。她努力维持着那份骄纵的不耐烦,眼神却不敢与父亲对视太久,只盯着案上的果盘。
“哦?蓐收倒是有心了。”
少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端起玉杯抿了一口,
“他教了你些什么?”
“还能有什么?”阿念撇撇嘴,语气带着嫌弃,
“尽是些哪里产了多少盐,哪里死了多少鱼,哪个官员又贪了多少钱……无聊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