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烬沉默了片刻,才开口“理论上可行。但个体对抑制剂的耐受性会随时间变化,需要不断调整配方和剂量,以应对可能产生的抗药性。过程会很辛苦,且存在突发性失效的风险,就像今晚。”
“从生理学和心理学角度看,长期压抑本能,对身心都是极大的负担。而且有可能患上腺体癌。”
房间里又陷入长久的沉默,只有空调运转的低鸣。
忽然,一诺翻过身,面对余烬,情绪似乎平复了些,带着一种复杂的、深切的探究“你当初为什么放弃读书,跑来打电竞?你的老师看起来很重视你。”
余烬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,微微一怔,他沉默了很久,才开口“因为我当时主导的腺体剥离临床实验被校方和联盟叫停了。他们认为研究方向违背伦理,风险不可控。”
“我被要求无限期休学反省。那时候觉得留在那里没有意义了。我就联系了葛大爷,他帮我牵线联系了qg试训,然而在去重庆之前,我们和梦老师在上海聚了一下,梦老师给予了极大的诚意,后来就是你知道的事情了。”
余烬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,但一诺却仿佛能透过这平静的叙述,看到当年那个少年是如何在自己认定的道路上被强行阻断,又是如何毅然决然地转身,走向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。
“那你的毕业证…”
余烬听出了他未尽的话“去年刚拿到。学院认可了我在抑制剂研发上的成果和学术贡献,但对我而言没意义了。”
一诺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酸涩与心疼汹涌而来。
原来那份游离和疏离感之下,藏着的是这样一个近乎偏执却最终落空的梦想。
他为了帮助像清融那样的Omega选手能公平竞技而研发抑制剂,可他最初想做的,或许是更彻底的解放
易感期带来的烦躁和委屈,在这一刻奇异地被另一种更沉重的情感覆盖了。
一诺往床铺外侧挪了挪,空出身侧的位置,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,却又比平时软和许多“过来。椅子不舒服,”
一诺别开视线,耳根有些发烫。
余烬看了看那张并不宽敞的单人床,又看了看一诺坚持的眼神,最终还是站起身,略显拘谨地坐在了床沿。
一诺看着他挺直的脊背和依旧疏离的姿态,忽然伸出手,带着安抚意味地拍了拍余烬的头顶,动作有些笨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