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夜风吹过，卷起几片枯叶，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安室透静静地听着，脸上没有任何被戳穿的惊慌或愤怒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，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释然。他没有直接回答，反而反问，声音低沉：
“背叛？江户川君，你告诉我，我该效忠什么？”
他向前一步，紫灰色的眼眸在夜色中仿佛寒星：“效忠那个内部腐败、高层为了利益可以随意牺牲下属的公安系统？还是效忠那个我为之出生入死，最终却发现其根基早已腐烂的、所谓的‘正义’？”
他的话语像冰锥，刺穿了柯南一直以来坚信的某些东西。
“我亲眼见过太多的黑暗，来自组织，也来自……我们曾经视为光明象征的地方。”
安室透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车内的鸩酒
“当你会发现，你誓死守护的堡垒，内里早已被蛀空，你的坚持本身，就成了一场笑话。”
柯南急切地反驳：“可是！这也不是你堕落的理由！我们可以去改变它，去清除那些腐败……”
“改变？”安室透打断他，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，“用什么呢？用更多无谓的牺牲，用更深的谎言去掩盖谎言？工藤，你还太小，太理想主义了。这个世界，并非非黑即白。”
他称呼他为“工藤”，这是最后的摊牌。
“我所选择的，不过是一条更直接、更真实的路。”安室透的声音带着一种柯南无法理解的、掌控一切的冷静，“至少在这里，我知道我面对的是什么，我知道我拥有的是什么。”
就在这时，副驾驶的车门被轻轻推开。鸩酒走了下来，他没有看柯南，只是自然地走到安室透身边，与他并肩而立。他脸上那怯懦的表情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、与年龄不符的平静，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，看着柯南。
“透先生，”鸩酒开口，声音不再细小，而是清冽平稳，“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这个姿态，这句话语，彻底印证了柯南最坏的猜想。九条夜，绝不是什么依附者。他是平等的，甚至是……主导者。
安室透点了点头，最后看了柯南一眼，那眼神复杂难明，有警告，有诀别，或许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对于过往的惋惜。
“回去吧，工藤新一。”他说道，“不要再探究下去，这对你，对毛利老师和小兰，都好。这是……最后的忠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