怜悯,而是一种更加复杂、更加陌生的情绪——一种混合着惊愕、无措,甚至……一丝极其细微的、连他自己都羞于承认的……悸动。
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高途。
在他过往的认知里,高途是冷静的,高效的,是情绪稳定到近乎漠然的代名词。即使是在晕倒的那一刻,他表现出来的也更多是生理上的脆弱,而非精神上的崩溃。
可眼前这个人,分明正在经历一场无声的风暴。而那风暴的中心,似乎……与他沈文琅密切相关。
走廊里寂静无声,只有中央空调系统低沉的运行音。高途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对身后门已开启、有人注视毫无所觉。他就像一座孤岛,被痛苦的潮水反复冲刷,与周遭的一切隔绝开来。
沈文琅站在门内阴影与门外光亮的交界处,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动作。是该出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?是该装作若无其事地吩咐工作?还是……该做点别的什么?
他发现自己那些惯用的、用于掌控局面和他人情绪的手段,在此刻全都失了效。毒舌的嘲讽?冰冷的命令?这些面对高途突如其来的“脆弱”,显得如此不合时宜,甚至……粗鲁。
他看着高途微微颤抖的肩线,看着他那仿佛承载了千斤重负却依旧倔强挺直的背脊,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,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——他想走近他,想看清楚他被发丝遮住的眼睛里,究竟盛着怎样的情绪;甚至……想伸出手,去碰触一下那看起来冰冷而脆弱的皮肤,确认他是否真的存在,是否真的……因他而如此痛苦。
这个念头让沈文琅自己都感到震惊。
他猛地收敛了心神,将那丝不合时宜的冲动强行压下。他是沈文琅,是HS集团的掌控者,他不能,也不应该,对一个下属产生如此……逾矩的关注和……冲动。
他试图给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、符合他身份和行为逻辑的理由。
高途是他重要的助理,他的状态直接影响工作效率。作为上司,有责任确保核心员工的稳定性。
对,就是这样。
沈文琅在心中默念着这个理由,试图用它来武装自己,驱散那陌生的心绪。他清了清嗓子,那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异常突兀。
几乎是声音响起的瞬间,门外的“雕塑”猛地颤动了一下!
高途像是被从一场噩梦中惊醒,倏地抬起头,下意识地转过身来。动作快得甚至带着一丝惊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