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韵。每一个字,都像烙印一样,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。
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和害怕。
不用急。
我会等你。
等你愿意亲口告诉我的那一天。
这……算是承诺吗?
沈文琅没有逼迫,没有审问,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耐。他只是将他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摊开在阳光下,然后告诉他——我看到了,我理解,我可以等。
他将那把一直悬在高途头顶、名为“摊牌”的利剑,亲手取了下来,却没有丢弃,而是放在了高途触手可及的地方,并将是否拿起、何时拿起的选择权,交还给了他。
这不是赦免,这是一种……更高级的、也更让人心慌意乱的掌控。
因为他给了高途“等待”的信号,也同时将“坦白”的责任,压在了高途的肩上。
高途靠着冰冷的隔板,缓缓滑坐到椅子上,手脚一片冰凉,内心却仿佛有岩浆在翻滚奔涌。
沈文琅……在等他。
等他亲口承认自己是Omega。
等他解释十年的伪装。
等他交代所有不堪的过去和挣扎。
这意味着,沈文琅接受了他的“异常”,并且,愿意给他时间,让他自己走向他。
这个认知,带来的冲击远比直接的威胁更加强烈。
它撕碎了高途最后一点“或许可以蒙混过关”的侥幸心理,也……在他那片被恐惧冰封的心湖上,投下了一颗足以引发海啸的巨石。
他该怎么办?
继续伪装?在沈文琅已经洞悉一切、并明确表示等待的情况下,这伪装还有何意义?只会显得更加可笑和徒劳。
主动坦白?他有什么勇气,去亲口撕开自己所有的保护色,将最真实的、布满伤痕的内里,暴露在这个他恐惧了十年、如今却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侵入他生活的男人面前?
高途将脸埋进双手,感觉前所未有的迷茫和……一种沉重的、被寄予了未知期待的负担。
沈文琅的“我等你”,像一句最温柔的咒语,也是一道最沉重的枷锁。
它没有解决任何问题,却改变了一切。
电梯下行的声音隐约传来,预示着沈文琅已经离开。
空荡荡的办公区里,只剩下高途一个人,和他脑海中反复回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