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辆黑色跑车的清晨接送，持续了不到一周。
在一个周五的傍晚，沈文琅照常将高途送回那栋旧公寓楼下。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驱车离开，而是在高途准备下车时，递给了他一个质感厚重的牛皮纸文件袋。
“看看。”他的语气平淡，仿佛里面装的只是一份普通文件。
高途有些疑惑地接过，借着车内昏暗的光线打开。里面不是项目书，也不是合同，而是一份房产资料，以及一串崭新的钥匙。地址位于市中心一个以安保严密和私密性极高著称的顶级公寓楼盘，距离HS集团步行仅需十五分钟，更重要的是……与沈文琅居住的顶层复式，仅隔着一个街区。
高途的心脏猛地一跳，抬起头，愕然地看向沈文琅。
沈文琅的目光落在窗外那栋破旧的公寓楼上，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，随即转向高途，语气带着他一贯的、不容置疑的简洁：
“这里环境嘈杂，安保形同虚设，不适合居住，更不符合你现在的身份。新公寓已经准备好，算是……公司为合伙人提供的福利。”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方便上下班。”
“方便上下班”。
这个理由冠冕堂皇，无可指摘。但高途清楚地知道，这背后意味着什么。这不是普通的员工福利，这是沈文琅在用他的方式，将他纳入更近的、更可控的范围内，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圈地和……照顾。
他握着那串冰冷的钥匙，指尖却感到一阵滚烫。拒绝的话在嘴边盘旋，却最终没有说出口。他知道，沈文琅决定的事情，几乎没有转圜的余地。而且，内心深处，那个被连日来的流言蜚语和潜在威胁搅得不安宁的角落，也确实渴望一个更安全、更宁静的栖息之所。
“谢谢……沈总。”他低声道，将文件袋抱在怀里。
“周末搬过去。”沈文琅下达了最后的指令，然后示意他可以下车了。
那个周末，高途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下，办理了退租，带着他并不算多的行李，搬入了那套装修精致、视野开阔、安保森严的新公寓。一切都是顶配，智能家居一应俱全，甚至连衣帽间里都提前备好了符合他尺码的、品质极佳的日常衣物和几套西装。细致周到得让他心惊，也让他无所适从。
周一一早，他刚走出新公寓大堂，那辆黑色跑车已经准时等候在门口。这一次，路程缩短到了短短几分钟。
一同改变的，还有他们的工作模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