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父那通充斥着质问与联姻提议的电话,像一块投入湖面的冰,虽未掀起惊涛骇浪,却在两人心底留下了久久不散的寒意与凝重。高途表面上恢复了平静,继续投入工作,但偶尔走神时,眼底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。沈文琅将他的情绪尽收眼底,那股因家族干涉而燃起的暴戾与不耐,在看向高途时,化为了更深沉的决心。
他需要做点什么,来驱散这片阴霾,来巩固他们之间不容外界撼动的联结。言语的保证固然有力,但一个实实在在的、由他亲手打造的“巢穴”,或许更能给予高途他所渴望的、也是自己决心给予的——安全感与归属感。
几天后的一个傍晚,沈文琅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司机送他们回各自临时的住所,而是亲自驾车,驶向了一个与HS集团总部方向相反、环境更为幽静雅致的城区。车子最终缓缓停在一扇低调却不失质感的黑色铁艺大门前,门内,是一条蜿蜒的、通往一片浓密绿荫深处的私人车道。
高途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致,有些疑惑地看向沈文琅:“这里是……?”
沈文琅没有回答,只是熄了火,解开安全带,侧身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了一样东西。那不是什么文件,也不是昂贵的饰品,而是一把造型简洁却打磨得异常光滑的黄铜钥匙,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,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他拉起高途的手,将这把钥匙,轻轻地、郑重地,放在了他微凉的掌心。
“我们的家。”沈文琅看着他,声音低沉而清晰,那双深邃的眼眸里,是前所未有的、毫不掩饰的认真与承诺。
高途的指尖触及那冰凉的金属,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了,又缓缓松开,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胀暖流。他低头看着掌心那把小小的钥匙,它仿佛有千钧重,承载着一个他从未敢奢望过的词汇——家。
沈文琅率先下车,绕过来为他拉开车门。高途握紧钥匙,跟着他走下車,踏上了那条静谧的私家车道。
穿过一片精心打理、即使在冬日也保持着绿意的庭院,一栋线条现代、却巧妙地融入了自然环境的别墅出现在眼前。它不是那种炫耀财富的夸张建筑,低调、沉稳,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映照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和初亮的灯火,显得温暖而宁静。
沈文琅打开厚重的实木大门,侧身让高途先进。
踏入玄关的瞬间,高途就愣住了。
与他想象中沈文琅惯有的那种冷硬、极简、充满商务感的风格截然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