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!滚!”
我几乎是撞出了病房区,后背重重抵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。一个护士端着药盘,皱着眉看了我一眼,没说话,推门进去了。
走廊里人来人往,探视的家属,推着器械车的护工,穿着蓝条纹病号服慢慢挪步的病人……他们目光偶尔扫过我,带着点好奇,或者麻木的习以为常。我靠着墙,慢慢往下滑,直到蹲在地上,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。世界的声音被隔绝在外,只剩下我自己沉重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在狭小的黑暗空间里轰鸣。
父亲的话一遍遍的回荡在耳边。
不知道蹲了多久,腿麻得没了知觉。我扶着墙,有点吃力地站起来,拖着麻木的双腿,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挪出了住院楼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。屏幕亮得刺眼。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提示和未读消息,名字全是“一彤”。最新一条信息跳了出来:“姐姐,叔叔怎么样?回我电话!急死了!”
指尖悬在屏幕上方,微微发颤。我该打给她吗?告诉她这里发生的一切,告诉她我爸的咆哮和手背上的血,告诉她那句“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”?告诉她,我此刻像个被戳破的气球,连一点力气都攒不起来?还是……该像我爸吼的那样,彻底滚远点?或者,干脆……
手指悬在那儿,迟迟落不下去。屏幕的光暗了,又因为我指尖的靠近而自动亮起,映着我模糊而狼狈的倒影。
指尖在手机冰冷的金属边框上反复摩挲,一彤的名字就在那里,像一个小小的救生圈,在惊涛骇浪里漂浮着。可我的手却像灌满了冰冷的铅水,沉重得抬不起来。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。那感觉,像独自站在悬崖边上,脚下是汹涌的未知,后退是冰冷的绝壁,第一次知道,原来“无助”两个字,是这么沉,这么空。
我还是忍不住给一彤回了电话。
“姐姐,你还好吗?叔叔怎么样了?”
我呼了口气,“他睡下了,我妈陪着他。”
“你是不是又和他吵起来了?你的语气很沮丧。”
“嗯。他看了新闻很生气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不,一彤,我们选择相爱没有错,只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,我爸他需要些时间。”
“我知道你很难过和自责,要不要我去陪你?”
“不用,我们暂时什么也别做,现在大家都在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