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的药方如春风化雨,彻底涤荡了这场肆虐的瘟疫。
镇上的居民在病痛的阴霾逐渐消散后,重新拾起生活的希冀,街巷间又见炊烟袅袅升起,孩童嬉戏的银铃笑声穿梭在青石板路间。
林奚与萧楚河并肩立于街角,望着那些忙碌的身影——有人修补破损的门窗,有人晾晒褪色的被褥,还有人蹲在河边清洗药罐——满目皆是新生。
他们相视一笑,笑意里藏着无需言说的默契,仿佛一同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役,而今终得安宁。
夜幕垂落时,镇上举办了盛大的灯会。万千灯笼次第点亮,暖橙色的光晕将街道染成流动的星河,欢声笑语如涟漪般荡漾。
林奚与萧楚河漫步其间,每至一处,便有镇民携着感激的热泪涌上前来,将手工的香囊、绣帕甚至晒干的药草塞进林奚手中。
“大恩人”的呼唤声此起彼伏,林奚被这滚烫的情意裹挟得手足无措,耳畔忽闻一声低笑,似春溪破冰,清冽而温润。
她侧首望去,萧楚河正垂眸凝视她,那张平日里冷静自持的脸上此刻竟藏不住笑意,眼尾微微泛红,似有烛火在其间摇曳。
林奚唇瓣轻抿,恼怒地瞪他一眼,却见他愈发忍俊不禁,连肩都在细微颤动。
萧楚河终是不忍看她窘迫,遂阔步上前,以袖袍轻轻挡开镇民递来的物件,温言婉拒。
两人心照不宣地避开了愈发拥挤的人群,朝着暂居的院落缓步归去。
行至门前,林奚指尖刚触到木门的铜环,腕间忽被一股温热力道攥住。
她讶然回身,萧楚河的面庞近在咫尺。
林奚怎么了?
萧楚河我……我……
喉间如哽了千钧重石,萧楚河恼恨自己此刻竟如稚子般笨拙。
他分明在灯影摇曳时便下定决心,要将那藏了许久的话剖开,可此刻掌心沁出的薄汗却洇湿了袖口,喉结滚动数次,也只吐出断续的气音。
林奚你……
林奚蹙眉端详他涨红的耳廓与颈侧,声音细微得几乎听不见。她忍不住怀疑地问了一句:
林奚病了?
萧楚河我没有,我只是……只是……
萧楚河赶紧否认,但话语仍旧支吾不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