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霆飞不能……死在这里……
这个念头支撑着他，压过了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剧痛和疲惫。他不能死，他怀里的……她……也不能。
终于，在力气即将耗尽的前一刻，他的头猛地撞破了水面！
徐霆飞“咳——咳咳咳——！”
冰冷的空气夹杂着雪花涌入肺部，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。他贪婪地呼吸着，视线因为失血和缺氧而模糊不清，只能勉强辨认出不远处是冰冷的水泥河岸。
他咬着牙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拖着安妧柒，一点点向着岸边挪去。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，每移动一寸，都像是在刀尖上翻滚。海水像是粘稠的胶质，拉扯着他们，不愿放开这即将到手的祭品。
终于，他的膝盖触碰到了岸边。他猛地一用力，将安妧柒先推上了岸，自己则脱力地趴伏在冰冷的地面上，剧烈地喘息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的腥甜。
雪，无声地落在他们身上。徐霆飞挣扎着抬起头，看向身旁的安妧柒。
她静静地躺在那里，浑身湿透，幽黑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和颈侧，像是一幅被雨水打湿的，褪了色的水墨画。
肩头和胸前的伤口因为海水的浸泡，边缘泛着不祥的白，依旧在缓慢地渗出殷红，在她身下浅积的水洼中，晕开一圈淡淡的红。
那双曾令他沉迷，又令他痛恨的湛蓝色眼眸，紧紧闭着，长睫上凝结着细碎的冰晶，了无生气。
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，只有胸口极其轻微的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起伏，证明她还活着。
徐霆飞伸出手，颤抖着，想要碰触她冰冷的脸颊，却在即将触及的那一刻，猛地僵住。
指尖还残留着将她推上岸时，触碰到的，那令人心慌的冰冷温度。
恨呢？那支撑着他重新站起来，支撑着他疯狂训练，支撑着他向整个幽冥军团复仇的，滔天的恨意呢？
为什么在此刻，看着她奄奄一息、如同破碎琉璃般躺在自己面前时，会消失得无影无踪？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更深，更沉，几乎要将他灵魂都碾碎的恐慌和……钝痛。
徐霆飞安妧柒……
他张了张嘴，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，只有破碎的气音。
他想起她挡在他身前时，那双决绝的